蔚映敏回:【晚上跟同事约了。】
蔚映如问:【男的女的?】
蔚映敏回:【男女都有。】
蔚映如问:【你们公司这些单身的不能相互消化?】
蔚映敏回:【我们又不是动物。】
蔚映如回他:【你们还不如动物,你们是家畜。】
结束吧,不聊了。
晚上高美惠下班回来都到家门口了,犹豫着又下楼去了蔚映如的干洗店。店里就她一个人在那儿往鞋子上套一次性鞋套,她进去问:“吃饭了么?”
蔚映如问:“你没在医院食堂吃?”
高美惠说:“我吃了还来找你?”
蔚映如拿过手机,“你吃啥我叫。”
高美惠问她,“你吃啥?”
蔚映如把刚泡过水的紫甘蓝端出来,“我吃这个。”
高美惠受不了,“你吃吧,我不饿。”
以前蔚映如还会弄个蔬菜沙拉,现在嫌费事,经常买颗生菜或胡萝卜或别的什么在后面一洗,能从六七点啃到下班。她撕了片紫甘蓝到嘴里还不忘挤兑她,“我弟是一无是处,但少了他你吃饭都不香。”
“去你的。”高美惠强调,“我没说他一无是处。”
蔚映如不再多说,倚在收衣台上嚼食着紫甘蓝。
高美惠伸手拽了一片,嚼嚼勉强咽了。
两人难得的都没有谈兴,不完全是因为早上的事儿,还有工作一天精力用完各自又没特别想说的。就这么待了五分钟,高美惠说:“我回去了。”
蔚映如看她一眼,“你烦个啥?”
高美惠说:“被你干扰的。”
蔚映如伸手够过一盒牛奶,拆开吸管插上说:“拜拜。”
高美惠望着街上的车流说:“快端午节了。”
蔚映如不在乎,“端去吧。”
高美惠说:“这样的生活还要再过个四五十年,想想都可怖。”
蔚映如说:“你们俩自行解决,我不调停。”
高美惠骑着车回了,途经面包店时朝里望了眼,之后什么也没想地就穿着信号灯过去,在她俯身锁车时看见站在同一行商铺前戴着口罩跟人果茶店老板聊天的蔚映敏。两人的目光短促交汇了下,蔚映敏收回继续跟人聊天,高美惠则去了店里买牛乳卷。
等她买完牛乳卷出来闲站在骑行车旁边吃,眼神又同在跟人聊天的蔚映敏对视上,这次两人都没回避,只是平静地对视。
对视了有半分钟,高美惠收回视线继续索然无味地吃牛乳卷,没法解释,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此时被动地站在这里就要回答蔚映敏一个问题:既然你看不上我,为什么还来找我?
她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经不起推敲的。
她连自己都交代不了——她大脑飞速运转,竭力要给自己找出一个掷地有声的理由——一个让自己此刻安然站在这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