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方便打车,需不需要送你一程?”
裴京郁回复了秘书说明天下午见,双方不是今晚就碰头。
他偏偏不和谢昭君好好讲话:“怕你不认识路,算了吧,我再去探探对面的底细。”
谢昭君扯起嘴角,也学着夹枪带棒。
“你是去做卧底还是去当翻译?把人家打听得那么清楚,感觉松晟这公司哪天要换成你做主。”
裴京郁跟着两位同事入场的时候,脖子上统一挂着工作牌,上面写了公司和岗位,从这上面就不难看出是翻译。
他朝谢昭君晃了下手指,分享心得:“做我们这一行,你知道什么最重要么?”
扎实的语言基本功?广泛的知识储备量?亦或是随机应变能力?
放在实务方面来说,这些其实都不算头一等的关键因素。
裴京郁大大方方地说:“讨客户满意最要紧,人家如果偏好文静,自己就绝不碎嘴。”
谢昭君道:“噢,你想打听他们喜欢什么。”
裴京郁说:“我现在只知道他们的老大不喜欢什么。”
谢昭君略微挑起眉梢:“比如?”
裴京郁散播萧徽的谣言,理所当然地回答:“女人和男人啊。”
谢昭君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能理解谣言的出处。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大家都放纵的东西,自己要是不碰,整个人就是格格不入。
群体中出现异类,肯定是有什么负面的隐情,没人会觉得是因为道德负担或涵养克制。
现在提道德和涵养也没意义,裴京郁活蹦乱跳地在眼前叽叽喳喳,时刻提醒着彼此之间有过什么混账事。
“话说你待会儿出去记得领停车券,主办方都给报销。”裴京郁扭过头,道。
谢昭君说:“今天来是公车送。”
裴京郁“噢”了声,想想也是,出席这类场合不适合太招摇。
两人走过树荫下的柏油马路,这个场馆很大,散步到门口需要十来分钟。
秘书收到老板的通知后,火速推进流程,除了给裴京郁拨打电话,还添加了微信好友。
这会儿双方得了空,已然聊了起来。
秘书:[裴老师,明天下午两点钟,我在松晟的前台处等您。]
裴京郁:[好的,辛苦了。]
秘书忍不住攀谈和和夸赞:[今天我在论坛听到您的声音了,一下子就能认出来,您救场得很及时。]
裴京郁有些惊讶,原来松晟今天也有参与?
在谢昭君面前斗嘴个不停,他这时谦虚地道谢,给人的印象风度翩翩。
“松晟的秘书嘴好甜,谢昭君每天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裴京郁感叹。
谢昭君觉得自己水深火热,索性附和着造谣:“都四大皆空了,能快活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主治医师怎么说。”
两人在门口分开,谢昭君看着他走向地铁口,乘上了一辆黑色的慕尚。
裴京郁走进地铁口的时候,看到慕尚在马路旁缓缓驶过,还不经意地多瞧了几眼。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款式买得商务又低调,京A车牌上的“8”多到可以玩消消乐。
裴京郁没有细想,既然已经收到松晟的确切回复,转头便联系本科同学,请对方出来吃了一顿饭。
他同学已经在这家投行待了两三年,最开始做的是股权融资,后来主动选择跟着谢昭君干活。
他嘱咐裴京郁要小心讲话,会议前一定要做足功课,谢昭君虽然性格稳定,但属于稳定的冷漠和严厉。
“往常的话你肯定碰不上他,谢昭君日程很忙的,有时候一个星期飞五个国家。唉,这儿就是出差多,你另有去处也挺好。”
同学说完,忽地想起:“你爹辛辛苦苦几十年,打下这么一大片裴山,乐意放你自由活动,不去子承父业?”
“他更怕我接手之后,说不定让他晚节不保,那几十年都白干了。”裴京郁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