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昭君只是觉得裴京郁待在宿舍的时间比以前长了点,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这天早上,所有人的闹钟还没响起,谢昭君就骤然从噩梦中惊醒。
他怔怔地盯着虚空发了一会呆,才抬手擦去额上的细汗,从床上坐起来。
现在时间还早,但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没心情再继续睡下去。
谢昭君掀开床帘,听到陆学河和赵平沙还在打着鼾,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去洗手间洗了个澡。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宿舍的门也正好被人推开,谢昭君转头看过去,视线跟推门而入的裴京郁撞了个正着。
裴京郁微微一怔,顿时刹住脚步,扶着门框跟他对视。
谢昭君奇怪地上下打量他几眼,用气音小声问:“出去晨跑了?”
只是下楼拿了个外卖的裴京郁沉默一瞬,点头嗯了一声。
谢昭君知道他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晨跑,并没放在心上,等他擦了一会头发,看到裴京郁还站在门口时,才疑惑地小声问:“怎么不进来?”
裴京郁的呼吸停了一拍,跟谢昭君无言地对视几秒,终于松开扶着门框的手,在谢昭君的注视下缓步走进来。
他的步子虽然迈得又小又慢,但还是没逃过谢昭君敏锐的目光。
“你的腿怎么了?”谢昭君停下手上的动作,皱眉看向他的腿,不到一秒就反应过来,“是那天打球腿伤复发了?”
裴京郁很慢地点了下头,承认了这个事实。
谢昭君扔下毛巾走到他身旁,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在他的腿上来回查看:“严不严重,要不要我和陆学河陪你去趟医院?”
说完这句话,谢昭君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他想起了这几天的异常——裴京郁待在宿舍的时间比以前都长,陆学河和赵平沙轮流给裴京郁带饭,还有他这几天都没看到裴京郁站起来过。
早在比赛那天,裴京郁的腿伤就复发了。
裴京郁正闻着谢昭君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专注地盯着谢昭君纤长的眼睫看,忽然就听到谢昭君的声音温度急降:“你瞒着我。”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裴京郁心虚地蜷起手指,目光微微躲闪:“我……”
谢昭君腾地站直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怒气从何而来。
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却让他想起以前跟裴京郁谈恋爱的时候,裴京郁也总是对他三缄其口,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
可现在裴京郁跟他只是舍友,本来就不用事事都跟他汇报,他这怒气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谢昭君缓缓做了个深呼吸,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那天之后,宿舍里的气氛还是像往日一样平和。
陆学河和赵平沙照常轮流给裴京郁带饭,而谢昭君有时也会给裴京郁带点零食宵夜,把他们宿舍的病患照顾得很好。
虽然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但裴京郁见到谢昭君的频率却越来越低。
有时候谢昭君是去图书馆了,有时候是跟朋友出去玩了,几乎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在宿舍。
而裴京郁腿伤还没完全恢复好,只能待在宿舍里,见到谢昭君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想起那天早上谢昭君的脸色不算好,有些怀疑谢昭君是在生他的气。
可谢昭君为什么会生气?
裴京郁想不出原因,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也许谢昭君只是这段时间比较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如此,裴京郁内心还是有些莫名的烦躁,总是无意识地看向旁边那张空荡荡的书桌,又看一眼手腕上的表。
哪来的这么多事要忙?
几天过去,裴京郁的腿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周末下午,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椅子上按着小腿,准备下楼活动活动,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去做点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