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要再做困兽之斗了,黄吉,我早已施了闭锁天地之术,封了这宫阙连带着整座浦屿,任里内是如何地覆天翻,外界都是查不着什么的异样。只可惜,你本是不必死的……”
他笑了笑:“我向来只邀前三名次来听讲道,也向来是只对散修下手,却凑巧,这次那个叫做袁扬圣的小子逃了,伱却要急不可耐补进来,抢着送死,却也是一桩奇事。”
“老狗!老狗!我原以为你还真是什么仁厚长者,原来竟是与天魔有染!你活该千刀万剐!”
血莲宗的练炁士黄吉一边吐血,一边厉声喝骂道:
“你既然心知我的身份,又怎敢还对我出手,难不成当我父是摆设吗?我的命灯若是灭了,你又能够活到几时!”
“你是宗门弟子,资质也不错,杀你实在可惜,我要夺了你的心智,将你炼成魔眷。”
美妇人笑盈盈接口道:“日后,你便是我的走狗忠犬了,每一次的道行增进,都能有一份回馈到我的身上,如何?你可满意这般下场么?”
“恶嗔阴胜魔?!”
黄吉此刻终是骇然了。
下一瞬,随着‘咔咔’几声响,他的四肢便被折断下来,右臂弯折出一个诡异弧度,从掌中无力滚出一口小葫芦,被美妇人一脚踩住。
“这是?”
她将小葫芦举起,看向法坛上的怀悟洞主,道:“红粉真光?”
“红粉真光,血莲宗的秘传道术,看来是黄廷炼师特意留给这小子的护身手段,但仅此一道,却还破不开你我特意布下的闭锁天地之术。”
怀悟洞主摇头。
“餐后的茶水容之后再来享用吧。”
美妇人一挥手,还欲挣扎的黄吉便登时昏厥倒地,口鼻都溢出黑血来。
她缓缓出一声娇媚轻笑,便朝着蒲团上被定住的陈珩走出,直直越过了满头冷汗的散修路玉,一眼也不多瞧看。
“……我活了?”
路玉既惊且喜,在几息后,更不迟疑,连忙化光便走。
可还未等得抵进门户,面前虚空就如纱幕一般被轻轻分开,露出了一头幽霭罩身、目若金灯的魔类。
它的头颅上长有三面,分是呈着嗔、怨、喜之相,只轻轻伸手一捞,便将路玉抓在掌心,一口就咬落下了半边身子。
“……力异魔,果然是这般。”
陈珩眼神闪烁了一下。
在他前来浮玉泊,遇上卫令姜的最初,两人便遭逢了一场小魔灾。
数千的天魔浪滚如潮,乌泱泱一片,几是要无物不吞的感触。
而场小魔灾的领,便就是这头力异魔……
“雍儿,别当着你爹的眼前吃人,他若是耍上性子来,为娘也保不住你。”
美妇人顺着陈珩目光瞥过去,淡淡笑了声。
那头叼着路玉残尸的力异魔嘟囔一声,不情不愿又钻进虚空内,只余下满地的淋漓鲜血和一些稀烂脏腑。
“陈珩,我知你此时心头在想些什么?但他乃是我和柳娘的独子,纵是贪玩了些,可我又怎会杀它?
之前擒他那一幕,不过是做给你们看的罢了。”
法坛上,怀悟洞主声音淡淡:
“至于其他那些魔类,不过是柳娘炼法时剩下的残渣,能死在我的四明破骸真火下,也是它们的荣幸了。”
“看来洞主是要让我死个明白了?”
陈珩叹了口气。
“实则,若是有得选的话,老夫也不想杀你,陈珩,你乃是正真的天纵奇才,虽多少有些露怯,但在生死当头,又有哪人能临危而色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