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暗自心想,见陈珩向自己走近,下意识地,连袖中握住的符器都松了几分。
两者身形交错而过时,美妇人身形委顿倒下。
她的头颅歪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死前面容还残存着不可思议之色。
陈珩淡淡松开手指,看了眼黝黑壮汉离开的方向,便化光追了上去。
不过半炷香后,他便又折返了回来,衣襟上还添了一道新的血渍。
在将苗南峰这些修士的乾坤袋一个不落拾起后,他才注目向黄颢跌落的方向。
一座小山丘上。
那头戴帷帽的女郎正持一面玲珑宝镜,显化出了一座金光迷阵,将黄颢困在其中。任由他如何左冲右突,都只是在十步方圆内徒劳打转,如同一头暴躁困兽。
见陈珩接近,她便收了金光迷阵,冷冷淡淡道:
“这位师弟似乎杀心深重非常,我特意留了他一命,让你亲自来手戮,如何?”
“并非杀心深重,只是穷困非常,偶做一做这劫富济贫之事,也算斩妖除魔了。”
陈珩也不欲辩解,微微一笑,一只胎息大手便从顶门跃出,转眼跨过数十丈的距离,朝黄颢狠狠抓去!
轰!
才刚脱离了金光迷阵的黄颢还来不及松口气,便见一只胎息大手破空袭来,连忙掐个决,在周身凝练出一圈血色的护身宝光。
可胎息大手只一捏,黄颢的护身宝光便支离破碎,他自己也被扇中,当空便横飞了出去,口鼻出血。
“看来,我们苗南七子今日都要通通葬身于此了,我错了,是我的眼界差了……”
黄颢衣衫破烂地爬起来,他无限悲凉地扫了一众同门的尸,苦笑向陈珩问道:
“死到临头前,我却还有一句想问。尊驾之前似乎并不想理会闲事,是我对你生了杀心,才惹得你动怒……若我,当初让你离去,你还会出手么?”
“谁知道呢?”
陈珩淡淡开口,取出雷火霹雳元珠,望空一抛,无数叱咤之音轰然大放,一声响过一声。
雷火交鸣连击坠闪,在勉强撑过了半刻后,黄颢的手段也用尽了,连胎息都所剩不多。
他眼中厉色一闪,将一艘龙牙楼船似的中品符器从乾坤袋取出,再脱手一掷,向陈珩飞去!
“要自毁?”
感受到符器内那股无序流转的狂躁灵机,陈珩对此并不陌生,身形一晃,便化光遁出了数十丈外。
头戴帷帽的女郎也不约而同,向后飘然飞去,落到陈珩不远处。
下一刻!
一团汹涌的光焰瞬间“轰”得爆开,噼里啪啦,将小山头都整个夷平,余波如涟漪狠狠扩去,连陈珩都不得向后再退,躲避一二。
这爆音直持续了十数息,才缓缓停歇,而等到光焰尽褪,原地已不见了黄颢的身形。
“倒是果决,可惜,还是难逃一死。”
陈珩摘下四分五裂的竹木面具,随意掷在地面,神色一冷。
在不远处,女郎的帷帽也被掀飞,露出了那张灼如芙蕖的明艳俏脸,跌丽如天宫神女,眉眼间深艳一片。
“你……”
见陈珩扔掉覆面的竹木,那女郎不由得微微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