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专劈你这种不要面皮的小白脸,何苦跟老天爷作对呢?赶紧滚吧!快!快!”
他又推搡了几回,玉枢只是微微含笑,并不动弹。
“你没觉察到吗?”
过了一会,玉枢才淡淡开口:“这次的纯阳雷劫,动静要少上几分了。”
“呃?”
越攸一怔。
他睁大金黄色的竖瞳,朝天一望,过了许久,才回味过来。
“稀奇,稀奇……的确比上次的动静少了一些,虽是微乎其微,但也的确是少了,这倒是件稀奇事。”
越攸饶有兴致,他勾住玉枢的肩,凑近笑道:“上次你因为要施法,不仅走出了金宫气庐,还离开了洞天,那次的纯阳雷劫才是真正的猛!连先天魔宗的‘玄冥五显道君’都惊动了,若没有祂出手,你少说也得去了半条命。”
“道君的确助我良多。”
玉枢大袖一甩,便有一股盈盈青炁冲天照起,亮芒所过之处,洞天壁障外的雷光、烈火纷纷被打灭。
但这不过静谧片刻,便又有更多天象异动暴起,一掀一落,好似要将这座洞天都翻转个囫囵。
越攸一直在边上看戏,见此情景,忍不住大笑拍手。
“的确是天威难当啊……”
玉枢也不尴尬,只是轻轻苦笑了一声,便化光而走,回到了金宫之中。
“你若再待下去,这座‘水中容成度命’洞天迟早要被打破,先天魔宗里那些早看你不爽的真君们就舒服了,拿捏到你的痛脚,他们岂会不难?”
越攸嘿嘿一笑,身形一动,也同着玉枢一起落到了金宫中。
雕栏玉砌,云结铃铛。
说是座金宫气庐,实则广大无比,倒似是一片建筑群落了。
周遭都是金瓦金砖,亭台楼阁处处可见,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华美,宫中还有一汪水泊,只是那水泊却是金黄明亮,只遥遥一望,便给人一种坚不可摧、庄严无垢的至贵之感。
摧破众生之烦恼、去除惑业之障难、惊觉众生之本性,如若是诸宝之最胜者。
“他妈的!这便是这个胥都天的八派六宗?太奢遮了!祖上到底是有多阔,才养出了现在这样的气魄啊!”
越攸只是瞥了一眼那汪水泊,眼珠子都通红了。
这是一汪佛血。
是一尊虽然不明名姓,但却是实实在在,度过庄严八劫,脱了生死海,拥有“四身五智”的无上大觉悟者留下的血液!
在那汪灿金佛血上,还起一座湖心水亭,玲珑精致。
玉枢早已在水亭中盘膝而坐,面前的矮案上摆着一套星瓷茶器,盏中茶香袅袅,闻之便令人神清。见越攸死死瞪着身下的这汪佛血不放,他无奈叹了口气,伸手虚虚一引。
“越攸道兄盯着它干嘛?你不来喝茶,难道还想饮这血不成?”
“我倒是想啊!”
越攸落到玉枢对面,大刺刺坐下,双腿箕张,一副放浪形骸的做派,道:
“只是这佛血是‘玄冥五显道君’取来,和这座金宫气庐配合,用来遮掩你身上气机的。我若是喝了,下一刻只怕就要被祂一巴掌拍死。”
“说来,‘玄冥五显道君’对你倒是真不错,若非这道君是男儿身,我都疑心祂是否和那些女修一样,被你迷住了。”
越攸话语里的酸气怎么也藏不住:
“你当年叛出斗枢派时,一些玄门真君来杀你,就是被‘玄冥五显道君’截住,一个个打死。然后你因为易命之事,三灾难渡,‘玄冥五显道君’又将这座‘水中容成度命’洞天赠送给你,让你来避灾劫。”
“这便算了,但你后来身上的祸业越来越重,连‘水中容成度命’洞天都要遮掩不住,道君又破关而出,亲自为你修筑了这座金宫气庐,还以这池佛血相和,彻底锁死了天公交感……你说,我想不明白,祂怎就对你这般的好呢?看上你了?”
“……越攸道友又在说胡话了,像这等三界亚君,怎么会被皮相所动,何况祂还是男修……连金丹修士都能重塑肢体形貌,我这模样,又算得了什么?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