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求仁得仁。
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林羽鹿,不再期待性,也不再期待爱,甚至不再期待学长的认可与亲近,所以住进他的大宅里成为不明不白的玩物,是绝不可能做出的选择。
洗漱完毕后,他便打包了一份三明治和牛奶,带上还没睡醒的小森准备离开。
没想正在大宅门外等出租时,竟毫无预兆地驶来辆极奢华的轿车。
司机西装革履、训练有素,停好后以最快的速度帮忙打开车门。
而随之出现的,竟然是白发苍苍的秦陆。
从前林羽鹿只在网上见过他为数不多的照片,如此高大又威严过盛的老人……
有点可怕。
他不安地抱紧小森,想尽量退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去。
结果秦陆偏拄着拐杖驻足打量,两秒后理直气壮地大步走来,声音沉稳洪亮:“你是阿世的同学?”
传说中黑白两道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压迫感无庸置疑。
林羽鹿有点不自然:“您好,我是他在香港的学弟,昨天阴差阳错借宿了一夜……正要告辞呢,打扰了。”
秦陆平静道:“用不着急着走,反正他又不在家。”
完全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羽鹿只能摇头。
没想被吵醒的小森却悄悄回过脑袋观察,脱口而出:“老爷爷,你和大坏蛋长得好像哦。”
对视上孩子的刹那,秦陆略有诧异,眼睛瞬间发亮。
幸好这时弱小无辜的出租车已经驶了过来。
心跳如鼓的林羽鹿本能地想要告辞,结果无需老头使任何眼色,司机便靠近过去,一张百元大钞把对方打发了。
……
秦陆毫无亲和力地微笑:“听说你和阿世很要好,请你吃个早茶如何?”
*
国际机场的贵宾休息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正在翻书的秦世和满脸郁闷的许皓排排坐。
偷看过几眼,许皓忍不住抱怨:“中午的飞机,来这么早干吗?”
秦世眼皮都不抬:“我想来就来。”
“哎,阴晴不定,必是发展不顺利,”许皓打着哈欠抱怨,“鹿哥挺好的人,闹矛盾的话百分之百你全责。”
秦世嫌弃:“你都快三十了,好意思叫哥?”
许皓很冤枉:“那我到底叫他什么啊?”
“别总跟我提小鹿,”秦世把书摔在桌上,“工作这么闲?”
许皓委屈:“怎么了嘛,火气这么大……”
本还想骂他什么,秦世看了眼手机,忽然僵住表情,飞速拨通外公电话。
很无情,只响过一声就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