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赵清河派去镇上请大夫的人回来了,同时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昨晚有七八股山匪下山,对附近的几个村子进行了屠杀。附近村民死伤无数,有些村减员超过了八成。之所以会有这么多山匪一起行动,是因为北山的山匪在听到县令要剿匪的消息后联合了起来,这次屠村是为了给县衙一个下马威,好叫县令知道,要想剿灭他们,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镇上的大夫顾不上清泉村的那几个伤员,都去伤亡严重的村子救人了,好在临走的时候给了他一些草药和金疮药,让他带回去给村里人用。赵清河让人将草药熬成汤,分给村里受伤的人喝,又让人拿着金疮药去伤员家里,给伤员上药。昨晚没请来大夫,李凌云便让赵文武烧了些盐水擦洗伤口,又让他将孙氏拿过来的布用沸水煮过,烤干后将伤口缠了起来。孙氏问他为何要这么做,李凌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盐水和沸水的杀菌作用,便说这么做伤口不容易溃烂。孙氏听闻立刻又烧了一大锅盐水,赵文武提着送到那些受伤的村民家里,让他们用盐水擦拭伤口。同时告诉伤员的家人,让他们将布煮过之后再绑伤口。不知是这个时代的人免疫力好还是他的办法奏效了,反正今天赵文武送完金疮药回来说,那些人的伤口都没有溃烂。一整天村里来了不少投奔亲戚的人,都是附近几个村里的幸存者。发生了这样的事,赵清河也不好让人家回去,只好提醒村里人,看好自家的亲戚,不要让他们惹出事端来。傍晚时分,李凌云拄着拐杖出门,正准备去院子里活动活动,却看见大门口闯进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两人俱是风尘仆仆的样子,疾行的脚步在见到自己后停了下来。他神情一顿,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安宁见他胳膊上腿上都缠着绷带,眼泪唰的涌出了眼眶。她没说话,深吸口气走到李凌云面前,轻轻扶住了他那只未受伤的胳膊。李凌云急道:“你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和小草安心在县城待着吗?”村里什么时候会再进山匪还是个未知数,她们俩现在回来,不是将自个儿置于险境了吗?安宁哽咽道:“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又怎能安心在县城待着。若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我你受伤的消息?”天知道,当她听到邻居说杨树镇附近的几个村子昨晚被山匪屠了的时候有多害怕。李凌云叹口气,擦掉她脸上的泪:“好了,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孙氏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看到安宁和小草,忙上前几步,拉着她问怎么回来了。安宁压下眼底的泪,小声说自己不放心,回村来看看。孙氏知道她担心李凌云,虽然不赞成她回来,但也没说什么,拉着两人进屋吃饭。之后的几天,赵清河每天带着人在村里巡逻,可是山匪却仿佛销声匿迹了般,一直没有再出现。村里那些受了伤的汉子,除了有三个还在炕上躺着之外,剩下的都好的差不多了。李凌云大腿上的伤已经结痂脱落,新长出来的肉泛着粉红,除了很痒之外基本没什么大碍了。胳膊上的伤稍微严重了点,但也已经结痂,好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幸运的是,村里受伤的十来个汉子,没有一个人的伤口发炎溃烂,这在古代也算是个奇迹了。这天,李凌云刚吃过午饭,正准备和安宁去菜园里除草,却听门外有人喊,说是里正让大家去村子中央集合。两人只好带着小草出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见李凌云过来,大家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自从听说那晚山匪袭击了好几个村子,大多数村子死伤无数后,村里人对李凌云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原本和他并不亲近的村民现在见到他都会打声招呼,他受伤的的那几天,还有村民送来一些蔬菜鸡蛋什么的,说是他身上有伤,得好好补补。说真的,李凌云心中有些感动,虽然村里依然有看自己不顺眼的人,但是大多数村民还是淳朴的,都记得他对村子的贡献。等村民都来的差不多后,赵清河这才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两个衙役。李凌云心里一咯噔。衙役这时候进村,莫非是……赵清河脸色凝重,走过来说道:“乡亲们,今年的徭役时间提前了,县太爷下令,今天就上报服役名单,三天后所有人去县城服役。”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一片哗然。“里正叔,村里前段时间有不少人受伤,好多还没有好起来呢,再说了,马上要秋收了,现在抽人去服徭役不合时机啊!”县太爷怎么会让大家这时候去服役?往年都是秋收完或者开春前去服徭役的,那会儿家里没活儿,大伙儿去了也就去了,现在将人带走,这不是为难人吗?要知道,马上秋收了,这时候家里的壮劳力去服徭役,秋收时候能赶回来吗?若赶不回来,耽误了秋收怎么办?“能不能往后推一点时间,等秋收结束,再服徭役也不迟啊。”“里正,我家能去服徭役的就只有娃他爹一人,可他前几天受伤了,现在还没有好起来,拿银子豁免吧手里又没钱,这可怎么办啊。”“我家狗娃子也受伤了,如今还在炕上躺着呢,这会儿去服徭役,实在抽不出人啊。”“里正叔,你看能不能和差爷商量一下,咱们晚点时候再去服徭役,您放心,不管是加固城墙还是铺路建房,咱们一定不会偷懒。”赵清河还没说话,他旁边的一个差役却抬起手中的鞭子抽向那说话之人:“你他娘的算老几,敢和衙门讲条件。”那人没想到衙役会忽然动手,猝不及防下被鞭子抽在肩膀上,疼的他往后退了好几步,低下头不敢再说话。:()穿成农夫,从服徭役开始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