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消炎药强行压下去的烧热又被一晚上的冷风激起,温楚淮整个人昏昏沉沉,没有一点精力继续跟傅知越纠缠。
傅知越不说话。
大概是喝了酒,又大概是傅知越压根没想压抑内心即将出笼的野兽,就要借着酒精催化闹一闹。
他环顾四周,视线触到客厅的博古架时停下来。
照片呢?傅知越问。
什么照
那张照片呢?!我从北城大学毕业那天,我们在校门口拍的那张照片呢?!
温楚淮凉凉地,甚至准备甩手就走,上次你自己扔掉了。
是,他想起来了,上次他用那张照片,跟温楚淮交换了沈忆秋的谅解书。
可那天温楚淮的神情,分明是难过的!
怎么就能任由他耍小脾气,把他们之间的回忆丢了呢?!
不对傅知越摇头,步履摇晃地冲进客厅,我不相信,你肯定把它藏起来了!
他才不相信口是心非的温楚淮,真的能割舍下曾经的那些过往。
温楚淮这人最恋旧,吃饭都会下意识选择去过的餐厅,十二年,占了温楚淮将近一半的生命,温楚淮怎么可能把它丢了?
不可能
不可能!
傅知越疯狂拉开每一层抽屉。
抽屉里的东西整整齐齐,一目了然,是温楚淮一贯的风格。
有个抽屉里甚至工工整整码着一摞温楚淮和姜修远一起出席医学论坛的照片。
唯独没有傅知越想要的那张。
直到余光扫过客厅的废纸篓。
干干净净,那张照片嵌在相框里,表面的玻璃,四分五裂。
我扔的
傅知越定住了。
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影,只有纸篓里的照片清晰到能看清上面每一丝纹路。
他看见那个相框缺了一角,那一小块石膏,是有人后来用胶水粘上的。
他能想象粘它的人,明明不擅长这种手工,可是握手术刀握久了,所以也能粘个七七八八。
如今它又被重新扔进垃圾桶。
傅知越走过去,把那个相框从纸篓里捡起来,拿到温楚淮面前,这不是我上次扔的。
我扔的。
为什么
为什么?温楚淮觉得好笑,在办公室留下的耻辱痕迹还没完全消退,现在傅知越来问他为什么,你觉得呢?
我觉得傅知越自嘲一笑,温楚淮,你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姜修远的照片?
傅知越是疯了,那些玻璃渣子像是戳进了眼睛里,扎得他看不清眼前人,说啊,温楚淮,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清理我的东西,来给姜修远腾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