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托住程慕宁的脖颈,俯身下来咬住她的唇,那一下极重,比起程慕宁的温柔舔。舐,他这更像是报复。程慕宁抖了一下,皱起眉头,齿间漏出颤音,但她也就怔了一息,便仰起头竭力回应他的戾气。
不知道是谁的手碰到了公文,纸页哗啦啦落了一地。
这时候程慕宁才真真正正感受到裴邵的不同。
三年前的裴邵不会这么吻人,少年青涩而克制,即便是程慕宁再三挑逗,他最多也只是抱着她慢条斯理地含。弄,温和含蓄得像个正人君子,生怕粗野的动作冒犯了她,第一次吻完之后还贴着她的耳朵,郑重其事地说:“公主,我会娶你的。”
至于现在。
程慕宁只觉得舌尖发麻发疼,她渐渐喘不上气来,呼吸都被夺走了,窒息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推了他一下。裴邵没有立刻放开她,又过须臾才把人松开,程慕宁腰身一软,反手撑在桌面上,才没有让自己狼狈地往后仰倒。
粗重又凌乱的呼吸和视线交缠在一起。
程慕宁喉间干涩,指尖试探地去碰裴邵的腰带。
然而才刚碰到那腰带上的银扣,就被裴邵无情地摁住了。程慕宁意乱情迷的眼神里好像当真盛满爱意,裴邵神色复杂地与她对视半响,他深呼吸,偏头缓了缓,往后退开半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公文,就那么短短一刹那,再起身时便已神色如常。
他把公文塞进程慕宁怀里,好像无事发生一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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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公主知不知道,你害惨我了!”◎
第40章
听着屋门被推开又阖上的声音,男人的脚步声也跟着渐行渐远,公主抿了下唇瓣上的牙印,露出了点意犹未尽的失落。她抚着眉心轻叹了声气,又在书案上坐了半响方才冷静下来。
翌日,程慕宁起得早,洗漱时才察觉唇间的齿痕破皮了,用膳时纵然格外小心,但米粥滚烫,碰到伤处时她还是倒抽了一口气,惹得对面的裴邵抬眼看过来,他握着银筷的手微微一顿。
“公主慢些,晾凉再喝。”刘翁在旁侍奉布菜,又对裴邵说:“主子脸色不好,瞧着昨夜是没歇好?”
裴邵眼底乌青,看着没什么精神。程慕宁捏着帕子拭唇,闻言掀眸看了他一眼,又神色自若地捧起碗喝粥,那瓷碗挡住了微微上扬的唇角,却没挡住她眼里若有所思的笑意。
裴邵懒得说话。
又过片刻,他才说:“圣上过问南山行宫的进展,我今日要进宫一趟,公主可有事要禀明圣上?”
程慕宁摇头,道:“你自把行宫的调查结果告知圣上便可,我这里还没什么进展。”
裴邵知道她难在哪里,工部里水太深,官官相护藏得紧,程慕宁一个外来人,即便借着查办行宫的事能调出工部近年的记档,可那些都不过是拿来应付历年稽查考评的东西,禁军凭着那些证据最多也就是抓一些底层办事的低阶官吏,想要彻底肃清工部还远远不够,她需要有人能与她里应外合,可显然人家并不愿意。
裴邵看她一眼,“要我帮你吗?”
程慕宁笑了笑,婉拒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以和为贵好。”
论拿捏人心这块裴邵不如程慕宁,那个蒋则鸣看着好说话,实则是个滑头,虽然这些年不掌实权,可到底官居二品,的确不是个靠威压可以震住的人,是以裴邵没有勉强。
“不过,”程慕宁道:“周泯伤势未愈,还需卧床将养,这几日谁来贴身护我?”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五十个板子打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吧?”
裴邵赶着进宫,两口把粥喝完了,起身漱过口说:“给你安排好了人,兴许比周泯靠谱。”
……
这个人就是陆楹。
陆楹原是拒绝的,她对长公主的提防迟迟未消,唯恐离她太近沾上党争,但裴邵那厮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几次商量下见陆楹不肯,竟对她说:“你知道你与陆戎玉住的这处宅子和一应吃喝,已经超了该有的规制,户部哪有这个闲钱,是公主自掏腰包贴给你们的。”
“……”
陆楹没有别的弱点,就是穷,她还不起这个钱,偏生又是个不爱欠人情的性子,咬咬牙只好应了。
此时,程慕宁坐在工部大堂里,见柱子一样抱手杵在一旁的陆楹,莞尔道:“陆姑娘可以在一旁坐下。”
“不了。”周泯的教训还历历在目,陆楹也知道公主如今的处境并不好,扫了眼周遭来来去去的人,只说:“我就站在这儿。”
程慕宁也没有勉强,随她去了。
中间程慕宁去了趟尽头那间隔出的值房,陆楹也紧跟不舍。
常远还被关在里面,和被禁军抓进大狱里的官吏不同,常远这个明晃晃行刺长公主的却仅仅只是关在隔间,一日三餐供应,饭食里甚至还有肉丝,除了第一日被周泯刑讯落下了点伤,可以说是没受半点皮肉之苦,这两日就连例行问话的人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