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和阮越一起吃饭的情况并非头一回。
只不过通常的情况都是,他跟着苏荷去食堂,凑到他旁边一起吃饭的时候,哪怕食堂再拥挤,阮越也能不甘示弱,在旁边同样挤出一个位子坐下来。
然后不管他和苏荷说什么话,总是会被阮越阴阳怪气刺几句,最后用一句“食不言寝不语”堵死卢骄的嘴。
现在不同的就是,没有苏荷。
只有他们俩。
卢骄玩着手机没事做,每每余光瞄到坐在对面的人也同样的动作,他就又继续假装玩手机。
其实没什么可玩的,有人找他聊天,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或事,此时此刻他都没有什么回复消息的欲望。
要是他告诉霍扬,自己现在和阮越在一起吃饭,一定是能让霍扬震惊的大新闻。
可不知为何,卢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这张桌子安静得仿佛是两个拼桌的陌生人,直到两碗面呈上来,卢骄才终于憋不住了一样和阮越说话。
“你作业写完了吗?”
阮越在桌上摆的餐具盒里拿筷子,取出两双后递给卢骄一双,不冷不热的回应他:“昨天写完了。”
卢骄自然而然地接过筷子,心想果不其然。
还好话题打开了,也没那么尴尬的死寂沉沉了。
阮越似乎没有主动开腔的习惯,甚至他看起来是个能24小时不说话都憋不死的;卢骄不一样,有他在的饭桌24秒内没有人说话他都憋不住,所以一直是他在主动扯话题聊。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刚才在医院的事情。
卢骄有些郁闷:“那个医生误会我们俩的关系,你为什么不解释?”
阮越反问:“那你为什么也不解释?”
卢骄替自己叫屈:“那不是没来得及吗!”
阮越连吃面都不紧不慢动作优雅——卢骄突然很后悔,他们不该进面馆,应该去隔壁那家啃鸡架,他就不信阮越连啃鸡架都能啃出优雅的气质来。
“解释很欲盖弥彰,没必要。”他喝完一口汤,才语气平静地回答。
卢骄很郁闷:“……”
阮越是不是在指桑骂槐说他心里有鬼啊,应该不是吧!?
他憋屈地换了个话题:“话说,你爸妈都不管你的吗?”
他们家很开明很民主,父母从来不强迫他做厌恶的事情,但该管的时候总是会管。去医院之类的事情,哪怕他已经成年,毕竟还是高中生,父母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卢骄实在想不明白阮越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情况。
阮越顿了下,才开口:“他们在出差。”
“两个人都出差?一个都没法陪同你?”卢骄不可思议,“怎么这样当监护人啊!”
阮越淡淡地回答,听不出他的情绪:“习惯了。”
卢骄吃面的动作一顿,惊诧地抬头看着阮越。
阮越的语气里确实听着就是习以为常,看不出有什么怨言,神色更是如此。
察觉到了卢骄的视线,他抬眉一瞥,看到卢骄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
阮越冷笑一声:“你不会是同情我吧?”
卢骄一惊,快速反驳:“才没有!你想多了!”
同情个毛线,阮越这样的人浑身上下看不出一分软肋,哪里需要他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