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行李袋根本没装多少东西。
卢骄是两手空空到阮越家的,还是阮越收拾了几件两人都合身的衣服,还有一些旅行用品放进去,行李袋拎在手里几乎一点重量都没有。
房间果然是双床房,阮越吩咐卢骄:“你把床铺一下。”然后弯下腰拉开行李袋,把物品依次拿出来。
洗漱用品依次摆到浴室中后,阮越拿了酒店房间里配置的衣架,准备把携带的衣服挂起来。他忙活了片刻,才迟钝地察觉到另一个人没有动静,刚想扭头喊卢骄,就感觉到身后贴上来炽热的气息。
“喂——!”
阮越拔高了声音,却又生生顿住。他蹲着在整理衣服,从身后贴紧的怀抱几乎要把他完全搂在怀里,卢骄的手臂贴着他的腰侧环到身前,还毛手毛脚地挨着阮越僵住的手,去拨弄他收纳的时候折叠得整齐的衣服。
“好想和你这样一起住一辈子。”
卢骄把下巴抵在阮越的肩膀上,嘴唇翕动的时候,阮越都能被那牵动的微妙触感刺激得战栗,像是有触电般的感觉在脊椎上蔓延。
他几乎条件反射地手肘往后捅,像是身体自我保护的机制,但是又在手肘即将碰到卢骄的腰侧时硬是忍住。开口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自己没意识到的无奈:“知道了,先去把床铺整理了。”
卢骄问:“只铺一张床可以吗?”
阮越这下真的忍不住,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地说:“你想铺几张都随你。”
卢骄:“嗯嗯嗯好!”他完全听得懂这样的明示,确信刚才自己确实没有听错。
阮越侧耳听见他已经行动了,提醒了句:“动作快点,太晚了温泉会关门的。”
于是几乎下一瞬间,阮越听到耳边的声响频率加快了几分。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翘高,几乎是无法往下压的弧度。
然而等到两人磨蹭地吃完晚餐,收拾一番去那个露天温泉的时候,都已经夜深到临近闭门、除了他们没有其他客人的时间。
平日里阮越可不会纵容卢骄这么毫无时间概念。大概是因为难得的假期,把学习抛到脑后,两人腻歪在一起,就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了。
“这样多好,这相当于我们不花一分钱就包场了!”
卢骄倒是一点也没觉得懒散拖延的假期行程是坏事,甚至还振振有词地强调。
温泉周围环绕了一圈的大鹅卵石,在水流的阵阵冲刷下变得圆润光滑,抚摸起来没有一点棱角。
阮越把手臂抵在石头上,整个人趴在上面,水汽蒸得他脸颊都泛起微红,瞳孔也像被浸湿几分,瞪人的时候也少了几分凌厉。
他侧过头看卢骄,就是用这样如此没有威慑力的眼神。“方便你欲行不轨才是吧。”
尽管这么说着,可他既没有躲开卢骄的接近,更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任何反抗。
卢骄捏了捏阮越的肩膀,见他没有躲避,又用手心掬起一汪还带着热意的温泉水,沿着阮越的后颈往下泼。
他明知故问:“哦?我对谁欲行不轨啊?”
阮越缩了缩脖子,不承认自己给自己挖了陷阱,只说:“别弄湿我的发尾。”
卢骄伸手撩开阮越的头发,在若明若暗的光线下,蒸腾的水雾几乎要把两人笼罩,也越发显得阮越后颈裸露的皮肤雪白得发光一样。
阮越终于忍不住往后伸手,一把抓住了卢骄的手腕。
“这里有监控的。”
卢骄轻咳一声,只能小声嘀咕:“怎么这里也安装监控?”
阮越没好气:“公共场合,你说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公共场合”几个字。
卢骄也不好意思再做什么,只戳了戳阮越的耳根,也和他一样趴在温泉边,侧着头看阮越。
温泉水带着一丝硫磺的气味,倒是很快把一丝微弱得几乎不再可闻的信息素味道掩盖去。阮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只警告卢骄:“别碰我的后颈。”
每一次卢骄碰他的腺体,阮越就很容易反应激烈,他不想在这样的公共场合被挑逗到。
卢骄本来想问,那是不是其他地方就可以碰,不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旦问出口,必然收到阮越的怒目而视,还是没有那么嘴欠。
温泉水处于恰到好处的温度,空气都被蒸得有几分暖意,即使手臂伸出水面,在这流淌的热气包围之下,也不会被冻得哆嗦。
两人安静了片刻,卢骄都感觉到蒸汽升到眼周附近,那暖意让人想沉浸下去,脑袋里所有的思绪似乎都在这瞬间被清空,连眼睛都不自觉地闭上,就好像随波逐流地被包围……
卢骄眯着眼,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垂,一直到下巴直直撞到自己的手腕上,他才猛地意识清醒,晃着脑袋坐直起来。
扭头看向身侧,阮越已经趴在温泉边的鹅卵石上,手枕着脸颊,眉眼舒展紧闭,像是陷入什么安详的梦中。
他本来就少晒阳光皮肤偏白,于是被热气蒸得脸颊泛起的红就更加明显了,那热意似乎都向上蔓延到眼底,兴许是温度有些太热了,卢骄望过去的时候,正好见到阮越吸了吸鼻子,五官都不自觉的皱起来,嘴巴无意识地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