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认真,不是敷衍也不是开玩笑,明明中二得要命的话,也能给他说出奇怪的信服力来。
换个人可能没忍住就笑出来了,还好阮越不是这样的人,他确认卢骄没有开玩笑,还点头顺着说:“那就一步一步往前,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吧。”
卢骄用力地点头。
他是坐在椅子上扭头去和卢骄说话的,因为视线还被椅背遮挡大半,没有注意到卢骄手上的动作。
卢骄把笔记本合上放在膝头,手紧紧地握成拳。
提及目标的时候,他心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想和阮越并肩,他说不清为什么,可这想法从他第一次把两个人的成绩条并排着比较的时候,在他听到上一届文理状元的爱情传说的时候,就像一颗种子他在心头扎根了。
想追上对方的成绩,至少……至少不要相距那么远。
***
因为第二天是周日,两人还想着要一起早起继续学习,并没有太晚,晾完洗好的衣服,就准备熄灯睡觉了。
在漆黑的环境里,卢骄直挺挺地躺平朝着天花板,什么都看不见而干瞪眼,问阮越:“你睡了吗?”
卢骄感觉双人床好像有点太大了,老实睡在自己那一侧和阮越一点接触也没有;可又觉得似乎也有点小,因为他不敢乱动,觉得稍微一动弹可能又会碰到阮越,情绪复杂而奇怪。
阮越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你问的什么废话?”
卢骄没忍住笑了,转过身面对阮越那边侧卧,又问他:“空调会不会太低?被子会不会太薄?”
其实他朝向着阮越也什么都看不见,卢骄产生了想要伸手去摸一下的冲动,好在脑子还没烧坏,没真的付诸行动。
阮越回他:“不会……我睡了,晚安。”
他的声音已经放轻了许多,说到最后好像困意已经袭来,语调轻飘飘地,溶于寂静的夜晚之中。
卢骄没想到阮越睡得这么快,还想说话又只能生生忍住,回了句“晚安”,也闭上眼睛。
很快他就听到阮越的呼吸趋于平缓,好像已经入睡了。
这段时间卢骄的生物钟已经养成,他闭眼没有片刻,睡意也慢慢涌现,迷迷糊糊地也睡着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听着他呼吸平和,阮越才慢慢伸手,他也朝向中间的方向闭着眼睛,把手放在两个枕头的中间,然后才慢慢入睡。
……
也许双方都想过会睡不着的事情,但也许是生物钟也许是白天学习太累,亦或是其他说不清的原因,两人都睡得很熟。
卢骄熄灯前设置了七点半的闹钟,但是自然而然地睁开眼看手表,才六点多而已。
他打了个呵欠,转身想起床,惺忪睡眼落在双人床另一侧鼓起的被子,才睡意大消猛地想起来。
他和阮越睡了!
呸,不是,他和阮越睡同一张床了——算了!就这样吧!
卢骄完全清醒过来了,可动作幅度却放轻了很多,缓慢地蹭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低头去看。
阮越还没睡醒,甚至看起来睡得很熟。
他侧对着卢骄这边的方向,闭着眼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手微微蜷缩着放在枕头上。
因为侧睡的原因,一侧的脸颊被压得有些肉感,加上阮越皮肤白,显得手感很好的样子。
卢骄的手指差点都要戳上去了,感觉到带着热意的鼻息落在自己指尖,才反应过来把手指缩回去。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做贼心虚也没处表达,视线移开片刻就假装无事发生。
看来阮越应该不认床,昨晚睡得还挺香的。
卢骄心里想着,把枕头下的手机摸出来解锁启动,又忍不住瞄过去,脑海里瞬间产生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念头。
他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明目张胆地把镜头对向正在熟睡中的人。
清晨的阳光不甚明亮,却也有足够的光线,镜头拉进的时候,手机镜头显示的画面相当清晰。
卢骄不知不觉靠近了些,拿着手机各个角度移动,来回寻找最佳角度。
他想趁着阮越睡觉给他拍一张丑照,等他醒来给他看。
可看来看去,好像哪个角度都不合适也不对劲,卢骄不由自主地眉头紧锁。
镜头过于高清,在晨曦下阮越的脸颊好像白里透红一样,被压出柔软的肉感显得更好摸;眼睫根根分明地翘着,眼睛紧闭都显得很漂亮;从挺拔的鼻梁到下颌线,好像侧着正着什么角度看,这人脸上都找不到一分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