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实在想不通的,脑海里顺当跳出一句明爽声音,“在司昭府不懂要问。”
陆简昭:……
也断了他所有归整好的思绪。
不懂就问,于是乎,陆简昭瞥了眼身子倚着,还在看窗外的檀允珩,“小司昭大人在想什么。”本来想给自己斟茶,神使鬼差地翻了两个瓷净茶盏,只好斟了两盏茶来。
他不明白,檀允珩回来为何一言不发,不应按之前说好那般,说出口吗?
檀允珩身子是侧倚着花窗旁站的,闻言,回侧视线,看着稳坐着,提盏一饮而尽的陆简昭,明灯幢幢,未曾把这人一身霜寒洗涤,依旧冷如寒冰。
她不管这个,淡而一笑,明快道:“陆司昭以为我该想什么。”
急切
陆简昭茶盏空滞在八仙桌上空一秒,立即静放在桌沿,不着痕迹,声音沉静:“我见小司昭大人一言未发,自然是询问案子,若能快些结案,死者可安息。”
死者安息,檀允珩嘴角浅浅一勾,哼笑一声,她为何一言不发。
孙萍死了,死有余辜!
孙萍诋毁她父亲时,何曾想过她父亲已死多年,早该安息的。
可恨的不应该是,她身为朝廷命官,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亲手解决孙萍吗,甚至可笑到她还需还孙萍一个公道。
她也不是十全十美,正因为人心肉长,她一边平复自己心情,一边回来替孙萍母女被害平反,陆简昭催她,无可厚非,谁不想让案子早点了案。
加上世家子女,怒哀不宣于外人看,让她看起来一如往常,无所差,“陆司昭困顿在何处,说来听听。”桌上那盏灌多半的茶水,檀允珩瞟了眼,没挪身子坐下。
也不知陆简昭是否故意,把给她斟的那盏茶,顺着桌面,往她以往坐的地方推了推,顺带把自己那盏空盏放在推走那盏茶的地方,重新斟满,静置。
不久,陆简昭声起,“孙萍在司昭府外一路高喊,小司昭大人英明,到底是知晓自个活不长,怕死不瞑目,无人给收尸;还是真觉身得自由,感激涕零。”话声貌似带着一丝失落,听起来既不像以往冷若冰霜,也不复前几日在侯府温朗。
檀允珩神色自若,没被她心中思忖影响,“孙萍受命于旁人,那日我放她走,背后之人或许还能留她一命,转了几刻钟,侯府死了个小厮,陆司昭遣了八年前入府的下人,背后之人已知事情败露,不会留其性命。
至于陆司昭口中所说,一个明知死路难逃,冒然有了活路,定会千恩万谢的。”
侯府死的那位小厮,这几日檀允珩和陆简昭查了个明白,同为八年前入侯府门,循规蹈矩的,跟孙绥私下关系交好,或可说同出一门,家中只他自己,与入府登基造册的奴籍一样,而孙绥此人,经侯府老人所说,手心老茧横生,不是个文弱的人,不管奴籍还是衙役去问孙绥街坊四邻。
都说孙萍母女孤苦伶仃,粗活累活都干,手中有茧乃常事,也不经意掩饰了会武功的事实。
事不会一直没进展,除非时间还不够,侯府小厮经白湘排查,确定他杀后,亦由司昭府代为安葬,至于凶手是不是孙绥,有人给了她确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