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之家,脸面尤为重要,何况是丢狗一桩不起眼的小事,都能被人群起嘲讽,这些人最会拿捕风捉影之事讥讽他人,仿佛不指点一二,对不起高高在上的姿态。
事情王府并没散开,街上百姓不明所以,只当王政安又是来寻她的,至于午后百姓所来府衙,想必出府衙后,也受到了王府好言提点,不会说漏嘴。
受人指使的百姓,是否会听王府的好言相劝,目前她还不知,毕竟被她派来监守的衙役回去告诉她的是,徐记杂肉铺一切正常,乔装过后,也问了在府衙里支支吾吾的百姓,那些百姓都摆手说不知道。
檀允珩含蓄深远道:“明日汀兰晚宴,陆世子许会明白不少事情。”
香茶
长月如弓,夜色如弦,洒落在汀兰水榭,宫人纷纷掌起的羊宝宫灯下,暖暖渗黄的光晕让往来的人身上都拢上一层笑面。
穿过垂花门的榭台,便是足足有一丈高的水上亭楼,琉璃瓦顶星火熠熠,汀兰楼。
汀兰楼里只设一层接客,金砖地面烁着高顶悬梁上雕着的龙飞凤舞,珠光晶莹,檀木长桌前,不断有侍女身影忙碌。
旁边连着数十座嬉戏水榭,数不清的乌篷停靠,可踩船游玩静湖,故而是汀兰水榭由来。
檀允珩毫无二致地跟北冥玉见一同在一处小榭里的美人椅上坐着,她手中拎着盏虎头灯盏,是长公主给她打发席面开始前的无聊时间的。
给了两盏,她一盏,阿见一盏。
她后颈往后一靠,抵过美人椅靠背,懒散随意,手中虎头灯被她百般无聊转着,坠穗噗噗清响,她话口不难辨别,是不愿入席。
“那俩回来太快,措手不及。”
北冥玉见手中一把绣着兰花的团扇给二人轻轻把着风,她见过檀允珩口中的二人,一位是大皇子,另一位是徐侍郎。
让阿珩心有所叹的是这位徐侍郎。
“我看徐侍郎克己复礼,是位正人君子,不太像阿珩口中所说的罪恶滔天。”北冥玉见见过几次徐侍郎,和她从檀允珩口中听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二人。
檀允珩把持起的虎头灯往腿上一垂,头扭向北冥玉见,“克己复礼,正人君子,阿见,人不可只观外。”
其实玉见说的没错,徐鸿越是克己复礼,正人君子,可这人是她的夫子,一个十二岁成为七岁的她夫子的能人。
旁人要么是官员家中门生,要么正儿八经去书院听夫子讲课,再要么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夫子关门亲传。
然她的夫子是位少年郎,文雅无双,从不苟言笑,在府上授她学识之余,还能考个状元,在朝任职。
是南祈开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她是既敬重又害怕。
长公主给她请的这位徐夫子,她甚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