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权当看乐子,不代表她仅仅在看乐子。
一枚活棋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
权当她追人,顺带从人身上讨点好处罢了。
温茶
正所谓亲事险中求。
昨儿陆简昭当着众人面,扬言不娶她,即便她追陆简昭,也只会被人说成,明仪郡主不过是追郎君而已,至于郎君愿不愿意,单凭心迹,莫论来日方长。
况且陆家父子打传信儿回都时起,凡是有头有脸的世家,无一不想拉拢了去,被她这厢横插一脚,想拉拢侯府的人只会更多,甚至都会想尽办法来不让陆简昭喜欢她,不然亲王权贵将会同时失去公主府和侯府。
唯独不会走一条路,便是她走过的这条,利用女儿来接近陆简昭,这路只要今天王政安走出府衙,已是死路。
檀允珩心情从未有一刻坏过,好得很,“阿昭,我谢得是你捎带帮我。”
阿昭。
顿时,空气沉寂,茶梗浮动。
陆简昭脸上情绪不漏,把缓斜的茶盏平放,手指顺着盏壁花纹滑动,旋之提盏轻抿。
司昭府里没有滚烫的茶水,只有温度正好的茶水,示意办案子不得心急,更不得让案子久拖。
逢阳明朗,入口合适的茶水也不会很快转凉,不过是茶外壁与里壁的差别,温凉而已。
浅尝辄止。
“还请小司昭大人以身作则。”一声公正廉明,挑明檀允珩的越举,断了她再想进一步,斥了她的不作为。
王政安板正跪在地上,听着这话,身子一颤,好似冬日里,赤脚站在冰冻三尺上,身上再多寒衣御寒,都不抵脚底倒流的极寒。
凡世家人,在外除喜形于色,旁焉都不会露显。
王政安跪地上之久,他的视线一直追着阿珩妹妹。
偏堂四面花窗碎影纷然,染了院中梨花嫩白,流年不逝,浮光跃水,滑落在檀允珩略弯的眼尾,与明媚眸色碰撞,淡淡粉晕染,肤色脂白微透,隔着粉黛略施,难以掩饰能让人清舒明心之感,食指一下两下轻点茶壁,无声无乐。
不生气也不笑。
人却好比雨后春日,霁光浮瓦,芍药芳华,美而不艳,不争不抢,却能让人心静,自甘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