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将其拿起来检查,没有挣扎撕扯的痕迹……
也就是说,当时女人被脱去衣服时完全没有反抗。
他皱起了眉头。
莫森发现了他的神色不对,忍不住问:“探员先生,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在他看来,最多能瞧出凶手有强迫症。
道格拉斯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却还是解释道:“剥去衣服,捆绑跪地,背后割喉,这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凶手极强的控制欲。像这样的凶手,向来信奉的是独断专行,从不与旁人为伍。”
“可女人的衣服并没有撕扯反抗的痕迹,说明当时她是自愿的。什么情况下,在极其恐惧的时候,她依旧能自愿脱去衣服?”
莫森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道格拉斯抿紧薄唇,对他的愚蠢已经没办法评价:“这说明,在当时的情况下,有人胁迫着她,让她无法反抗。”
莫森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是凶手啊!”
道格拉斯指了指裤子:“但是你看这里,裤子上可以明显看到沙土的痕迹。也就是说,当时凶手逼迫她脱去上衣后,就开始让她跪在地上捆绑绳子,之后才脱掉她的裤子。”
“如果一个凶手去执行这件事,就必须放下手中的武器,与她进行近距离的接触。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受害人完全可以反抗逃离。可是你看她的裤子,也同样是整整齐齐,几乎看不见什么撕扯摩擦的痕迹。”
莫森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也许她是吓傻了,一般这种情况,很难有人生出反抗之心。”
道格拉斯当然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但玛利亚不是普通人,她可是跆拳道高手,曾经参加过本市的很多比赛,这种情况下,绝对有反抗之力。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当时还有一个人在现场,用枪指着玛利亚的头,让她没办法反抗。
经过几天的调查,玛利亚的社会关系也被查地清清楚楚。平日里看上去高冷不可攀的女神,私底下生活却十分混乱,脚踏多条船,参加□□派对,都是她的日常操作。
综合这点来看,杀死她的很有可能是她的爱慕者。
尸检报告也出来了,玛利亚的身体内没有检测出迷药,但是却有XD的痕迹。她没有遭受凶手的侵犯,但是体内却检测出多个人的□□,这是之前参加派对时留下的。
这也就说明了,凶手为什么没有侵犯她,因为他嫌弃太脏。
可是道格拉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是嫌弃她脏,就不应该给她带到宛如婚礼现场般纯洁的白花之地。如果确实是情杀,在看到她参加多人派对鬼混之后,更有可能在暴怒情绪的支配下,对她的□□官进行伤害。
但在这里都没有,就像是两个极端在拉扯,让人摸不清其中的意图。
好在死亡时间已经确定,警方正在扩大搜索范围,查看周围的监控录像。
不知道为什么,道格拉斯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前两个案子,他觉得警方未必能从监控中发现痕迹。
果然不出所料,监控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捆绑的绳子也随处可见,很难锁定范围。
但道格拉斯发现了问题,绳索捆绑地并不是很紧,显然不是为了限制玛利亚的行动,只是为了表达一种仪式感。他细细观察,发现绳结的打法并不算太常见,在网上搜索过之后,才知道这是布尔结,常用于户外运动者。
凶手打结的时候可能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为之。
在此之后,他将玛利亚的爱慕者中擅长户外运动的都挑了出来,一个个地进行排查,却都没有作案的可能。
这太奇怪了……
可冥冥之中,一个想法从他的脑海中出现,也许……根本不是情杀,而是……而是……
不不,这太荒谬了,别说其他人不信,就连他也不会相信。
“那个……道格拉斯探员,这朵花瓣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被莫森唯唯诺诺的声音惊醒,道格拉斯大步走过去,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花瓣上。其实花瓣早已有些枯萎,还是能看出来跟这周围的野花完全不同。
果然,当地的警员太不靠谱,这么突兀的不同,竟然都没有发现,完全是在磨洋工。
但他已经没空在这里抱怨,从案发以来,场地就被警方封锁,出现在这里的花瓣只可能是在之前,十分具有检测的价值。
他如获珍宝,第一次正眼看了莫森,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花瓣装入证物袋里,带回警局检测。
因为他的强烈要求,花瓣的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是白蔷薇。
白蔷薇这种花在沃顿市并不算常见,玛利亚从未接触过,那么更大可能是凶手掉落的。
能够让如此谨慎的凶手掉落,足以说明对方长时间会跟这种花打交道,才有可能粘附在身上,不经意地落下。而幸运的是,当时正值夜晚,又是满地的白花,才让凶手有了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