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个意外,根本不是您的错……”
“够了!”
席溪大吼一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把炸开了全身的毛儿。他眼眶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温迪,看上去可怜又凶狠。
温迪被骇了一跳,愣愣的看向他,有些不知所措。
席溪扯出一抹冷笑:“别脑补得太多,我跟凯兰根本就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兄友弟恭。”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就连你,一个小小的女佣,都敢在残废了的我面前大放厥词,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勇气?”
温迪张了张嘴,喉咙里格外干涩。不,不是这样的,她只是觉得席溪和凯兰少爷跟别的有钱人不一样,他们并不高高在上,而是从来都平易近人。
可席溪锐利的眼神,却让她忍不住去躲闪。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划过一个想法。
如果她面对的是凯兰少爷,敢这么说话吗?
答案很快就出现在她的心口:不敢!
即使凯兰少爷看上去比现在的席溪更加沉稳可靠,她依旧不敢开口。
“你们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河边的湿气重,尤安少爷的腿不能动,更不能接触。”
随着安德鲁从远处走来,语言里满是不满的从温迪的手中接过推车。
看着席溪瞬间僵硬沉默的样子,温迪从安德鲁肆意轻松的背影里仿佛看到了自己。
她哆嗦着嘴唇,忍不住捏紧了裙摆。停顿许久,她骤然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一下子将安德鲁挤开。
安德鲁不敢置信地看向她:这个疯女人要干什么?
他不能容忍有人敢挑衅他的权威,尤其是在席溪的面前。当即大步上前,一把按住轮椅。
“现在是治疗时间,请你离开。”
温迪有些害怕,不仅是因为安德鲁的个头比她高,更是因为安德鲁的背后站着凯兰少爷。她现在这样做,即使情有可原,也违背了凯兰少爷的命令,很有可能被赶出庄园。
她家境不好,这份儿工作体面优渥,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但此时,为了席溪,她还是鼓足勇气:“作为尤安少爷的贴身女佣,我有权力呆在这里。”
安德鲁被气笑了,一步步地逼近她,直到她差点踉跄摔倒,才轻蔑地说:“抱歉,你没有。你要明白,我对尤安少爷的一切治疗都是经过凯兰少爷同意的。如果你在这里捣乱,就是危害尤安少爷的身体健康,我会报告给凯兰少爷,让他亲自撵你滚蛋。”
温迪脸色刷白,她第一次憎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的敏感?她清楚地从安德鲁带有威胁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暗示。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凯兰少爷都是允许的,即使他怀抱着不好的心思。
可是为什么?凯兰少爷明明那么爱尤安少爷,为什么却要放纵别人来伤害他?
温迪搞不明白。
但她还是努力稳住心神,咬紧牙关坚持:“你可以试试。”
安德鲁挑了挑眉,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大胆。他看了看时间,反正凯兰少爷就快回来了,让她看清现实也比较好。
“够了,温迪,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
可是席溪却发话了。
他的脸如同上好的陶瓷般细腻光滑,此时笼罩在淡淡的橘色灯光里,映照出优美的弧度,宛如壁画中的天使般圣洁美好。
他没有看向温迪,但说出来的语气却不容反驳。
温迪鼓起腮帮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妥协!他就是太不信任凯兰少爷,才会让自己陷入泥潭之中。
可少爷的话她不能不听,只能闭上嘴,安静地退了出去。
但是站在门口,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打算。正如安德鲁胜券在握一样,她同样坚信无比。
等她离开,安德鲁步调优雅地走到席溪身边,蹲下来,仰视着他。这样的角度让他的威胁感降低了不少,可席溪明白,这正是他攻击的前兆。
安德鲁火热的大手覆盖在席溪的膝盖上,暧昧地摩挲着,仿佛爱怜又好似欺辱。他紧紧地盯着席溪的脸,呼吸急促,享受着他折翼天使般的无助。
“你知道的,对吗?比起单蠢的女佣,你更清楚凯兰少爷对你的态度。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治好你的腿,甚至巴不得你永远这么残废下去,才好巩固自己来之不易的地位。”
“所以他看透了我的目的,却依旧允许我留在你的身边。”
席溪不适地皱起眉头,却没有过多的反应,依旧木愣愣地看着远处的墙壁,仿佛上面有什么吸引着他一样。
安德鲁眸色一闪,停下了动作。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从他有小动作开始,席溪似乎都只是不喜欢他的亲昵,却对于他本身的存在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