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点不好的预感压下去。
道格拉斯将嚼碎了的冰块吞下,冰块在划入咽喉的一瞬间就化为微凉的液体,顺着每一寸管内皮肤流淌过身体,道格拉斯揉了揉眉心,拿起手边的白色瓷盘,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烤面包片和火腿煎蛋。
他端着瓷盘走到伊兰的房间门口,越靠近,红酒味的信息素越浓,他闭了闭眼,脚步微顿,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的场景。
伊兰完全失去反抗之力后,在本能的支配下渐渐开始迎合,道格拉斯心头火起,却陡然冷静下来,他看着缠过来的人,几乎是立刻抽回了作弄的手,抿着唇起身。
转过身的一瞬间,伊兰又贴过来,唇间是呼吸的余韵和细碎的声音。
道格拉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身体炙热极了,烫得他不敢动,铺天盖地的红酒味信息素将他包围。
他瞬间明白了伊兰乖顺的原因,心情愈发沉重,他拨开从腰肌处摸过来的手,可那只不听话的手又不依不饶地返回,继续之前的动作。
道格拉斯颦眉转身,骤然和半跪在床边的伊兰来了个居高临下的对视。
汗水浸湿了金发Omega的鬓角,伊兰昂着头仰望气势阴冷的男人,头脑昏昏沉沉的,湛蓝的瞳孔乍一看很是清明,实际早已发懵,留下的是迷茫和乞求。
乞求面前的高大Alpha,他名义上的伴侣,给他信息素的爱抚。
道格拉斯一言不发,他不想趁人之危,把伊兰锁起来只是想要问清楚一些事情,但此时命运将他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往前跨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他不想这样,于是摸了摸伊兰滚烫的腺体,沉默半晌说:“我去拿抑制剂。”
收回手,即将转身的时候,衣角处又传来微弱的拉扯感,道格拉斯低头,看到伊兰盯着红透的脸,眼角晕开晶莹的泪水,他的嗓子哑得要命,说:“我不要抑制剂,我要你。”
道格拉斯一瞬间身体僵硬,他知道伊兰说出这句话,很大程度是因为激素,而不是真心。
但,他迟疑了。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
道格拉斯推开门,床上的Omega还在沉睡着,身上只盖了一条酒红色的毛毯。那条道格拉斯从星系边陲回来的当晚,伊兰让他不要坐的毛毯。
以前道格拉斯对这条特地从其他星球运回来的毛毯充满不屑,认为一条毛毯有什么稀奇的?昨天晚上才知道贵有贵的道理。
柔软、色泽漂亮,像鸽子血,遮在伊兰白润的腿肉上,引人犯罪。
他把瓷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床边。伊兰的金长发凌乱地落在枕头上,被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笼罩。有几缕散下来的发垂在胸口,将暧昧的痕迹欲盖弥彰地遮住一角。
道格拉斯看了会,手覆上伊兰的侧脸,可能是发情热还没褪去,伊兰的皮肤虽然看起来白,没有一点红的迹象,温度却高得吓人。
道格拉斯说:“醒醒。”
伊兰的眉皱起,似乎是很不高兴被吵,他的眼皮挣开一条缝隙,就被阳光刺了一下,于是抬起胳膊去挡,声音低低的,带着满足后的慵懒:“干什么?”
胳膊上也有,那些交错的痕迹。
道格拉斯很快转开视线,他说:“吃饭。”
此时伊兰反应过来了,他看着手腕上依旧存在的黑色手铐,滞后地想起道格拉斯持续一整晚的暴行,他抵触地转身,声音冷冷地拒绝:“不吃。”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并没有强迫他,反而道:“不吃就不吃,我有问题要问你。”
伊兰是真的烦,他语气不善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昨天晚上就缠着他问,一会问亚当,一会问赫斯,不回答就力道更重,动作更粗暴,跟用酷刑审讯犯人似的,到最后他实在被折磨得不行了,万分崩溃地用哭腔咬牙控诉:“你为什么总是对我有偏见?觉得我会干坏事?我想帮他的,但是被莫汀抢先了,这也是我的错吗?!”
伊兰清晰地感受到,道格拉斯在听到这话时,动作停了下来,虽然很快恢复,但却变得十分温柔。
但不妨碍伊兰现在觉得道格拉斯是个罪大恶极的混蛋。
道格拉斯的身影压过来,他掀开伊兰小腹上覆盖着的毛毯,手钻进去,在伊兰身体僵硬的瞬间摸上那道凹凸不平的粗糙痕迹。
道格拉斯的语气淡淡的:“这是怎么弄的?”
昨天晚上他用了所有手段,都没从伊兰嘴里问出来。即使被他弄得身体和精神都万分狼藉,伊兰也没有吐出关于这个问题任何碎片。
伊兰的守口如瓶,都快要让他怀疑昨晚的伊兰是意识清醒的,是没有被信息素支配的。
但怎么可能呢?意识清醒的伊兰不会让人像昨晚那样对他。
没人知道道格拉斯在看到伊兰平坦白皙的小腹上这道伤口时的心情。几乎横跨整个腰的狰狞伤疤,只给边缘留了点完好的肌肤,在肚脐上方斜着,像被火舌缠绕的裂谷。
从伤疤的切口看,不是什么野兽,也不是虫族,是人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