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的叔父李望带一队人前去和北俾打游击,生死不知后,李宿便时常悲春伤秋。
即使他们已将西戎王庭撵的到处跑,李宿也依旧在悲春伤秋。
早已将这话听过无数遍的景云一言不发,刘磐倒是施舍给了李宿一个目光。
“会胜的。”
他们一定会胜的。
当下西戎已无限逼近亡国,但北俾仍没有出兵援助西戎的意思,无疑是要坐山观虎斗。
而比起雪原上的北俾,群山中的西戎虽不难打,但也没有那么好打。
在那多山的土地上,三路共十万兵马自冬末打到了春末,才彻底剿灭漫山遍野逃窜的西戎王庭,俘虏了西戎王与其子嗣妻妾。
“老实点!”
在献俘祭庙当日,西戎王眼神乱飘,被看守他的士兵重重踹了一脚。
察觉到那边的闹剧,景云的视线轻轻落到了西戎王身上,令西戎王浑身一颤。
就是这个魔鬼——
在山野中四处逃窜,却还是被景云带兵捉住并打的很惨的西戎王咬牙切齿,并不忘垂首避开景云的视线。
大战告捷,三军班师回营,西戎战俘被送至京城,朝廷大肆封赏。
经此一战,割下西戎大将军头颅,带兵杀入西戎王庭,俘虏西戎王的景云获封龙虎将军,是为——
正二品。
……
京城,督主府。
冬日的冰雪已彻底消融,梧桐树的叶子青绿,叽叽喳喳的鸟儿落在树枝上,探头探脑地看着书房内的人。
书房内。
虽已入春,但身患寒症的时鹤书却仍没有换掉冬衣。厚重的大氅垂地,衬得他更为娇小。狼毛滚边擦过白皙的脖颈,留下淡淡的粉。自宽大袖口探出的手骨节分明,关节处还带着清浅的红,仿若揉碎的花泥,让人移不开眼。
修长的手指拨开小锁,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响,那封被人收起的信再度重见天日。
正二品……
烟灰色的眸子浅淡,眸光却是深邃,时鹤书注视着微微泛黄的信封,不知过了多久,才将那封静静躺在小盒底部的信轻轻拿起。
功成名就。
景云已做到了。
先帝不喜大封官员,小皇帝也没有这个权利,因此当朝一品、尤其是正一品官员堪称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国公。
朝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一品官员还都是三朝老臣。在先帝与当今,获封二品官便已是朝中官员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
一年时间于官途而言堪称短暂。但景云仅用了短短一年,便凭借军功成为了正二品武将。
这如何不算功成名就。
仿若琉璃的眸子清亮,微微上扬的眼尾却挂着飞红,让清清冷冷的人带上了三分浑然天成的媚意。灵巧的手指拆开信封,时鹤书垂着眼帘,取出被人折起的信纸。
肺腑之言……
时鹤书还当真有几分好奇。
景云这个来自未来,身怀神异,对他有所欺瞒,还被他灌了‘毒药’的下属……究竟对他有什么肺腑之言。
忆起当时紧绷身体,有些无语伦次的景云,时鹤书轻巧地拆开信纸。
[见字如晤。]
被主人强压住飘逸的字迹端正,却并不算好看,有些字在时鹤书看来还缺笔少划。
但幸好,并不影响阅读。
修长的手指在泛黄的信纸衬托下更仿若白玉,时鹤书面不改色,静静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