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书轻轻摩挲着景云的脸,烟灰色的眸子里无甚情绪,他的声音很轻:“本督很感激你,但也一直很好奇……”
“你是谁呢?”
如电流进入身体般,景云几乎是在瞬间动弹不得。
心脏在胸腔内跳的如同脱兔,景云的瞳孔不住的颤动着。
“……属下不明白,九千岁在说什么。”
时鹤书低笑一声,他掐住景云的下巴。
“我说,你,是谁。”
时鹤书的声音依旧如林籁泉韵,却听的景云脊背发麻。
他注视着时鹤书,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将要出窍。
“从初见时我就很好奇……你是如何从一个神棍,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本督将你带出来,你也没有逃——若是曾经的那位,怕是刚被放出东厂狱,就会想方设法的去逃,去拉帮结派,去为那所谓的神明收罗信徒。”
“且方才在马车上,你说是徐阁老谋害我。但你明明最初还猜是太后,转瞬便如此笃定是徐阁老所做……若是真的,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更何况……”
另一只手握住了景云的腕,时鹤书将景云的手抬起。
“你还真的拥有了神异。”
垂下的睫毛不住颤抖着,景云在心中唾骂一万遍不给他原身人设详情的系统。
“景云……这也是你的名字吗?”
听到时鹤书的问题,景云如条件反射般点头,点到一半又瞬间停住。
时鹤书又笑了。
弯弯的眉,弯弯的眼,勾起的唇露出些许虎牙,景云注视着如山中精怪般笑着的时鹤书,只觉得自己的心更乱了。
他僵直着身子,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你也叫景云啊。”
时鹤书俯下身去,逼近景云的面庞。
呼吸交织在一起,景云几乎能看清时鹤书虹膜中的色彩。
“所以,你是从哪里来?又是从哪里知道那些事的呢?”
气氛并没有因为过近的距离而暧昧起来,哪怕时鹤书的语气堪称从未有过的温柔,却还是让景云无法抑制的慌乱起来。
“九千岁……”
时鹤书竖起食指,立在唇前。
“不用急着回答。景云,你可以慢慢想。”
“只是,不要想骗我。”
殷红的唇开开合合,时鹤书的声音很轻:“我能看出来,你是不是在欺骗我。”
“不要妄想欺骗我,不要妄想蒙蔽我,也不要想用你的神异手段让我忘却这件事。”
“景云。”时鹤书松开掐着景云的手,缓声道:“你对我很有用,所以我允许你好好想想。”
“想好了,再回答我。”
景云的睫毛颤抖着。
“是。”
“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