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见状,气得不得了,失态地冲着老者吼道:“潘叔,你快让人把她扣押起来,杀了她,快杀了她啊!”
老者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时,又有人过来了。
中年女子见到来人,哭得不能自已:“叔叔,你要给我做主啊!她杀了老宋,她杀了老宋!老宋死了,我和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哭喊着,脸色越来越红,最后竟然晕了过去。
那位“叔叔”挥了挥手,便有治疗系异能者上前查看:“没事,只是发烧了。”
齐悦和韩默对视了一眼,这是第二个因为碰到冰雹而发烧的人类,如果所有人都是这个症状的话,那么冰雹中的邪毒就不足为虑了。
中年女人被带下去了,她的叔叔开口,对着之前招待齐悦他们的那位老者——也就是潘厅长——说道:“雅婷虽说有些失态,但她的话却并非没有道理。好好的一个人,还是国家干部,竟然无缘无故地在办公场所被公然杀害,如果不妥善处置,就是对法律的践踏!”
潘厅长开口驳道:“老陈,魔种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冰雹中藏着魔种,小宋被魔种寄生,所以才触发了识别装置。他是因为魔种破颅而出才死的,不是被谁杀了。”
“老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有谁见过魔种?不过是苏望那小子的一面之辞,那小子拿着个什么劳什子巫族后人的身份,上上下下地钻营,不过是为了功名利禄。依我看,他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再说了——”他瞥了一眼齐悦,“小宋有没有被魔种寄生,现在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反正小宋现在是没法说话了。”
他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锦囊动手得太快了,它在没有任何人知道宋局长被魔种寄生的情况下,就对他执行了死刑。
失去了性命的宋局长,甚至没有来得及表现出一丝半点的异样——除了那枚破颅而出的黑色石头。
但“老陈”并不认可这块石头作为证据的价值:“第一,魔种的存在没有证据。第二,那块黑色石头跟魔种的关系无法被证明。第三,这女人今天能杀了小宋,明天是不是就能杀了别人?如果能用脑子里一块看不见摸不着的石头当借口的话,那岂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扣帽子杀人?就算人死之后发现杀错了,那死了的人还能活过来吗?”
潘厅长与“老陈”就这样一来一往地辩论着,作为当事人的齐悦反倒被撇在了一边,始终没有开口。
百无聊赖之中,齐悦惊讶地发现,自己和九尾狐之间竟然生出了一丝联系。此时此刻,九尾狐向她传达了一个信息——徐景等人一切都好。
看来还没有人去为难她的同伴,齐悦靠在沙发上,听着窗外传来的噼哩啪啦的冰雹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几句潘厅长和“老陈”的争辩。
他们争执的焦点已经不是那位宋局长的死亡和齐悦是否需要为宋局长之死赔命的问题了。
“老陈”坚持认为,齐悦的存在,对所有幸存者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齐悦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转头,发出一个无声的嗤笑——她明明白白地闻到了“老陈”身上散发出来的蕙草精华的味道,这个人用着齐悦从山海界取出来的东西,却对山海界赋予她的那个可以识别魔种的锦囊警惕不已。
潘厅长刚才说,宋局长的姻亲和苏望属于截然对立的两派。
可齐悦觉得,就算不是为了打压政敌和争权夺利,就算宋越没有死,仅仅是为了自身的安危,“老陈”也不会愿意放过自己。
第66章
“老陈”之所以坚持要处置齐悦,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没有多少人愿意接受一个无法理解且不受控制的神秘力量凌驾于自己的权力之上,并且随时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致命的一击——即便这个神秘力量的初衷是想保护他们。
恐惧来源于未知,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能被证实的善意,如果携带着巨大的力量,同样会成为恐惧的来源。
齐悦能够理解这种想法,但同时也感到心累。
她看着“老陈”据理力争的模样,甚至懒得开口告诉他自己只有这一枚锦囊。
毕竟,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信任,她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更多的锦囊。
再者说,就算能够证明,“老陈”这样的人也未必愿意相信。
“好烦,早知道就不跟苏望一道过来了。”齐悦这样想道。
韩默见她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轻声问道:“该说的都说了,如果累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
正在与潘厅长言语交锋的“老陈”,不知怎的就听到了韩默这句话,他转过头来,神情严肃地开口,带着些许威压:“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杀人就杀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点王法了?”
“要不然呢?”齐悦抬眼问道,“您希望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