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挺希望沈老师对他粗暴点的。
温川接到沈逸青电话的时候正躺在床上看游戏直播,大下午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此,他卷了好几个月实在卷不动了,沈逸青的名字从屏幕里跳出来,温川意识里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难道要加班”。
点开之后才发现不是这回事。
沈逸青平时习惯开门见山,温川难得见他犹豫,颇有点意外,摘掉耳机等着。
“晚上一起吃个饭?”沈逸青这么说。
温川一百个想法沿着脑回路转悠了一遭,在加班和约会两个选项上左右徘徊,最后猜到应该是私事,于是火速答应。
沈逸青说晚上要来接他,温川受宠若惊,说:“不用,我离您住的地温比较远,可以自己过去。”
沈逸青顿了一下,问:“打车吗?”
温川说:“坐地铁就可以吧?”他也不知道地点在哪里,现在时间还早,慢悠悠的坐地铁也挺好。
怎料沈逸青否定了他的选项,直接说:“我来接你。”语气不容拒绝。
温川一怔,随即瞬间乖巧,听从安排不挣扎。
挂了电话,他蹿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对着镜子折腾头发,吹来吹去勉强有些形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忽然笑了笑,真是,他去吃个饭又不是谈恋爱,这么正经做什么。
其实两个人从签协议到现在,没有正经相处过,在公司比私下里接触多太多,温川一直在调整心态,把沈逸青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但总也放不对,比如在周六休闲时光去吃顿饭,他心跳都不大对劲,普普通通正常人面对结婚对象的邀约,难免想多点。
既然没有主题,就当成约会吧。
等收拾差不多,他又回到卧室开了两把游戏,中间捡装备的时候他有意无意扫过桌面上的表,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他打开群聊连上麦,听着耳机突突的声音,像倒计时一样。
对面和自己组队的是从小玩到大的铁磁儿好友沈柳,两人各自忙项目好久没见,约好了下午上线玩几盘,同队的还有他们大学舍友。
沈柳管他叫瓷片,他管沈柳叫树苗,ID也没变,四个人冲得急,一阵扫射过后,沈柳开麦,在集装箱后面叫他跟上:“靠,人机那么勇?你捡完三级甲,咱们找车冲出去,我今天要舔包。”
温川没说话,群里就属沈柳最闹腾,嗷嗷叫着“瓷片上车,快”,三两手拽起身边俩小兵和他擦肩而过。
车里几个人分工明确,边打人边喷麦,吱哇乱叫,唯独温川始终没出声,沈柳闯进毒圈苟了一阵,似乎觉察出奇怪来,单独问他:“瓷片你怎么了,平时就你打得狠,今天怎么跟蔫茄子似的?被上司虐的?”
温川回答得模棱两可,又看了眼时间,沈柳一个人叭叭,怀疑他精神被虐出毛病了:“要是项目上有问题,你甩给别人,有什么过不去的?”
“单身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快乐,改天哥请你喝酒!”
“树苗。”
沈柳刚对着楼梯扔了个手榴弹,就听温川突然叫了声,两人靠在墙边,耳机里四处轰鸣。
“你说,什么事?八倍镜干掉这波,这盘咱们稳赢!”
温川说:“我结婚了。”
“嘭”地一声爆响,沈柳被冒出来的小分队爆了头,他骂声余音绕梁:“艹,你是对家派来弄我的吧?!”
温川:“……”前温狂轰滥炸,他不敢恋战,紧跟着跳上车往小圈奔,在沈柳的骂声里残血吃鸡。
沈柳的ID消失在列表里,语音电话响了,温川深吸一口气。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不带你这样哈,咱俩又不是竞争关系。”沈柳疯狂吐槽。
温川停顿片刻,答:“还真不是。”
沈柳:“……我不信。”
温川打开视频,给他看了自己的结婚证,沈柳神情从“呵呵哒”“什么鬼”变成了“卧艹”。
“你个二缺玩真的?”沈柳瞪圆了眼睛,呼噜两把头发,“我记得上个月咱俩还喝酒庆祝单身万岁呢,现在你这一手是大变活人?”
温川说:“差不多吧,闪婚。”
沈柳:“你爸妈知道你这么野吗?”
温川:“……”
沈柳:“这样,你给我也变一个。”
温川乐了:“你想屁吃!”
沈柳用了半小时消化这个消息,最后终于被说服了,但他还有些不可思议,兄弟赶在自己面前脱单确实不好受,说好一起单身到老,却临阵脱逃背叛组织,于是他代表组织审了审:
“男的女的,多大年龄,干什么的,家在哪里,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