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起于老爷子,也败于他。短短几十年风光过,最后归于平静。
曾今在她眼里,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祖父,最后也不过如此。
很多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她看着看着,突然意兴阑珊,回头和章恪说:“记得和爸爸说一声,让他记得守孝。”。
那位在高墙里面,至今还积极主动争取早日出来呢,不能只有高墙外的当孝子贤孙,他也要尽孝。
章楠听到她说的,只是很佩服她,她总能把情绪收放自如,爱恨分明,不耽于这种无谓的情绪中。
她能听得出来,章辛恨父亲,根本不想见他,但是也尽义务。
事事都通知,时时了解,这样不是更解恨吗?
埋葬在高墙里的人生,是悔恨还是不甘心?
没人能知道。
葬礼很简单,只有家人,老太太哭的不能自已,大约觉得自己命不好晚年落到这个下场,儿子都死了,孙子跑了,老爷子也没了,完全没有指望了,她整个人都要垮掉了,章楠和章静扶着她,安慰到:“你不能哭了,再哭眼睛不能好了。”
老太太哀哀而叹,章楠急着等章辛一句准话。
她确实想拿下家里的地产公司,试探着和老公商量后,老公不同意,但是她不甘心。
所以从墓地回来后,她硬是追到了章辛家里。
没想到章辛家里,她婆婆还有李珩的爷爷奶奶也在。
章辛心知肚明她的意思,也不推脱,大大方方介绍说,这是我堂姐章楠。
她婆婆居然笑着说:“快进来坐。”
章恪急着回学校,李珩的奶奶硬是送他到门外。章辛家里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章辛甚至从进门都没有看一眼孩子,最后只是和她说,你跟我到书房来。
然后和婆婆嘱咐了一声,我和我姐有点事聊。
家里没有人打扰章辛的事情。
她进了书房,看到桌上的两人的照片,李珩揽着章辛两个人静静看着镜头,很普通一张照片,甚至都没有什么修饰。但看得出来两个人感情很好。
章辛回头很严肃说:“如果你确定想拿下公司,就出一份可行性的计划书,必须要完整,对未来一个年度公司整体的资金和每个季度的预测,你要考虑到所有的风险,包括和银行、政府和所有被套住的客户方面的信用问题。”
章楠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她不知道这些怎么争取和维护,她目前直接出了律师,连财务都没怎么接触过。
“公司里有管理层,有业务经理,有一大批的员工……”
她的言下之意,她自己不能做的这么全面,主要是自己能力有限。那些人不认可她。
章辛摇头:“别人会的,那是别人,但是你作为领导,要做到自己心里有数。包括未来你要有什么想法,因为你本来就没有参与过创业初始,严格来说你都不算是合格的二代继承者,没有威严,没人会信服你,不要觉得你比你爸爸或者你哥聪明,事实上你爸是非常聪明合格的一个生意人,你和你哥远远没有学到他的本事。不要看不起你讨厌的人,尤其是你讨厌的聪明人。”
章辛说实话的时候是很客观的,章楠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很多时候是争一口气,远没有达到能心平气和去看待每一个人的地步。
章楠好久没说话,最后叹气:“那我真的没办法,我知道我的能力很一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聪明,就好像我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一直觉得我比你们做得更好,但是从毕业工作开始,我就好像不服气,最后才发现,只有我最平庸。”
她承认自己不聪明,所以很挫败。
章辛冷笑:“所以我说几句,你就干不下去了?你要是觉得难,就趁早收心,回去当你的全职太太,要是想收拾烂摊子,就做好吃苦的准备。”
她看着章辛,不知道怎么说,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头绪。
章辛:“回去找负责的经理,找负责的财务,找往年的财报,找分管的经理,你详细的聊,不要让他们觉得你可欺,你要拿出你吊得住他们的条件。记住,你就是再差,也是老板,姓章。”
章楠还是不说话。
章辛又问:“你爸的助理呢?你哥的助理呢?你们总不会连两个知根知底的人都找不出来吧?”
打工人是赚钱的,只要钱给到位,她就不信没人说实话,资料拿不到。工作干不下去。
章楠这才明白了,点点头。
“可是我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