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天明猛然坐起身,扫了一眼四周,见众人都已经入睡,便蹑手蹑脚地起身,悄悄地走出三省屋,来到廊下。“是阿姐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天明小心地将白雀收拢在掌心,侧耳倾听着鸟儿的鸣叫。听着白雀带来的消息,渐渐地皱起了眉宇,“是这样吗?看来明日的墨家一行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黑龙卷轴么。”天明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他突然想起儿时在嬴政案前看到过的两样东西,一张画着黑色龙影的羊皮纸和一张黄色的刻漫文字的圆盘。那会是黑龙卷轴的雏形吗?三师公应该知晓这样东西,想来墨家众人应该会将黑龙卷轴交给三师公破解,明日之行任务颇重啊。“啊~”天明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转身回房,他还在长身体,要好好休息。几日后,桑海行宫内。“桑海的戒严似乎加深了。”萧瑟从榻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们就一直在这待着吗?”“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弄玉抚摸着冰凉的轻弦,“天明有他的路要走,我们能做的只是教导和帮助,墨家与我们无关,但是毕竟是天明手中唯一的势力,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提醒,至于儒家,有子房在,再糟糕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只要星火仍存,儒家就不会消失。”“这可不像你。”萧瑟轻叹。“哪里不像?”弄玉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尽人事,听天命。”“罗网遍布桑海,你我又是扶苏的座上宾,可是处处受监视。”萧瑟听闻此言,望了一眼窗外。行宫内戒备森严,每一刻都会有人轮班巡视,想无声无息地离开这里,再无声无息回来,根本不可能。“所以想要出去,只能行特殊之法。”弄玉从袖中抽出一张纸人,捏在双指之间,凝聚内力于纸上,另一只手双指并起,在空白的纸人上挥舞着,一道银光闪过,没入纸人之内。“哦?”萧瑟感兴趣地看着弄玉,“认识你这么久,从未见你用过这般术法。”“毕竟没有机会让我用啊!”弄玉巧笑道。“去!”一声去,纸人化作无形流光消失在弄玉的指尖。“还真是方便啊!”弄玉笑着说:“只是一道幻影,给人送点伤药罢了。”萧瑟沉吟片刻,“是流沙之人。”弄玉点点头,低头看向在她的琴桌上叽叽喳喳交着的小黄雀。“他受伤了,让你们着急了。”弄玉伸手逗弄着雀儿,摸了摸它柔软的羽毛。“嗯嗯。”弄玉笑着从一旁的果盘里取来两三粒坚果推到雀儿的面前,轻声叹道,“他的情感有了寄托,我也就放心了。”“终日操心他人终身的阿姐啊!”萧瑟呼唤着,“能不能分一点心神到你的夫君身上。”弄玉望向萧瑟,起身缓步走到他的身前,俯下身环住他,凑过头去,用力地亲了几下,顺势倒在了萧瑟的怀中。萧瑟将弄玉往怀中搂了搂,让她能够躺的更舒服些,低头在弄玉的眉间落下一吻。“等墨家采取行动后,我们也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了。”弄玉蹭了蹭萧瑟的脸庞,“到时,扶苏就会将我们带上蜃楼。”“那可是比雪松长船还要宏伟的造物。”想到那停靠在桑海岸的蜃楼,萧瑟也不禁为公输家的机关术赞叹,“如此巧夺天工的船只,恐怕也只有在此能见到了,以天启的建造水平,最多只能做到六成,或许还不到六成。”“毕竟许多的工艺技术在历史的长河中失传了。”弄玉轻叹。萧瑟勾起一缕长发,绕在指尖,“你说,扶苏有没有查到我们的出处。”“蒙恬现在应该在回报了。”弄玉合上眼,小声地说着,“此时天明他们应该也离开了小圣贤庄了。”“罗网还真是无孔不入啊!”萧瑟低声咒骂了一句,“比暗河还要难缠。”“暗河毕竟只是世家与江湖人组成的势力,怎么比得上有帝国做靠山,相国支持的罗网呢!”弄玉轻叹。萧瑟摸了摸弄玉的脑袋,“只怕墨家作乱后,他们会怀疑到我们身上。”“但却什么也查不出来,只能带着我们一起走。”弄玉轻笑道。萧瑟宠溺地看着在他怀中渐渐入睡的弄玉。如今天明的情绪稳定,学习也步入正轨,哪怕不在小圣贤庄也能很好的进行下去。刚才的鸟雀传信,以及弄玉的话,向来是白凤的情感有了寄托,就不知是何人,能让那日所见冷情的白凤产生情感波动。只剩下一件事,他们就能等着上蜃楼观光了。就如当初所言,他们只是一个过客,还是安安心心当个过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