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点的工作人员擦擦汗,小声地和同事嘀咕:“居然这么容易就劝住了?”
虽然废了不少口舌,但整个过程好像比他预想的更轻松一些。
年长的同事努了努嘴,声音同样压得很低:“还不是因为已经有了一个手术成功的病人,那还是他们里面情况最严重的。希望肉眼可见,当然容易安抚。”
据说做手术的医生身体不适倒下了,那些受害者家属死活要求由那位医生主刀手术,几乎是一天问三遍那位医生的身体情况。
在焦急等待的时候,他们还整天往那个刚从icu转普通病房的成功救治对象那边转,逮到出病房的医生或是梁荭和晏父就一通询问,每次都要盘问出点好消息,才能松一口气。
这不,听说今天那个女孩睁开眼睛醒了,那些受害者家属也跟着高兴,所以才更好说话。
那年长的工作人员摇头晃脑:“等着吧,这些志愿者都是圈子里有名的疑难杂症,那位医生很快就要出名了。”
就在这时,他们就见到两个年轻男人缓步从电梯走来,停在晏姝的病房门口,透过窗户往里看。
两位工作人员心里嘀咕,这是又来了两个受害者家属?
“你是……你怎么来了!”
一声暴喝突然在安静的走廊炸响,晏父从病房里走出来,对着其中一个纤瘦俊秀的青年吼道。
再次面对这个怨怼自己的养父,晏绥倒是发现自己意外地平静。
他听见自己语调平稳的说:“我来看看妹妹。”
晏父其实一开口就后悔了。
常年的惯性让他一见到晏绥就没有好脸色,也习惯了驱逐晏绥不让他靠近晏姝。但无论怎么说,这次也是他救了晏姝。
可即便如此,心底某种面子或是尊严一类的坚持也让他僵在那里,梗着脖子就是怎么也摆不出一个好脸色或是说出一句软话。
梁荭发现了病房门口的僵持,快步过来一下拉开晏父,连忙笑道:“小绥来了?身体好点了吗?”
晏绥安静地点点头,说:“谢谢,好多了,现在方便看望妹妹吗?”
“啊?小姝吗?可是她……”
梁荭也犹豫着,十几年坚持下来的惯性没那么容易打破,让她也如晏父一般下意识地抗拒着两人接触。
“哥哥……是哥哥来了吗?”
病房里传出晏姝虚弱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床被摩擦声,然后是“哐当”一声什么被撞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