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副将上来要按正常程序拷走易觉秋,被余子骞拦下,只客气地做了个&ldo;请&rdo;的手势。易觉秋抬头看了看二楼,天色仍早,那人还在睡梦中,他们刚才的交谈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对余子骞说:&ldo;我爱人在这里,他身体不好,你让我打个电话叫人过来照顾他。&rdo;&ldo;好。&rdo;易觉秋打给阿迪让他马上过来,并吩咐他:&ldo;等宁折醒了吃完早餐,再带他去实验室,找陆芮医生,接下来陆医生会安排。&rdo;想了想又叮嘱:&ldo;不要跟他说我去了哪里,就说有紧急的事,马上会回来,楼上卧室有一把枪,你随身带着,不要让他有任何危险,如果他不肯去实验室,就绑了他去。&rdo;然后他挂掉电话,把手机交到余子骞手中:&ldo;走吧,余少将。&rdo;军车内,余子骞在前排副驾,易觉秋在后座,他们中间隔了道铁丝网。易觉秋的神情有些严肃,但并不紧张,他问余子骞:&ldo;我知道按规定,你不能透露任何信息。&rdo;余子骞回头看了他一眼,并不避讳什么,说:&ldo;我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传令是一个小时前突然到的,联盟军方总部的命令,直接让我来带人,我连前因后果都不清楚,你也知道,军方做事从来也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rdo;&ldo;那有跟你说,需要把我押回总部?&rdo;易觉秋问。余子骞摇摇头:&ldo;这倒没有,只说就地看押及审问。&rdo;然后他压低了声音:&ldo;这样也好,现在你的情况,回了a市反而麻烦,人脉资源都不好操作,但在这里,我多少能作用。&rdo;易觉秋端坐着,朝余子骞欠了欠身:&ldo;麻烦余少将了。&rdo;&ldo;审讯官今天到,总部派过来的,我这边做协助。&rdo;余子骞说。易觉秋点点头,心里想的是这桩陈年旧案,其实可大可小,这中间藏了太多变数,也许他能安然而退,但如果真要深究,也未尝不可让他一无所有。但他并不太担心这个,反而担心另一件事另一个人。时机实在太不巧了,他不在,宁折未必会听阿迪和陆芮的话,也许连实验室都不会去,他的治疗比现下任何一件事都紧迫,而自己却偏偏这个时候被禁锢。他皱了皱眉,不自觉握紧了手。这一觉睡得很沉很安稳,宁折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感觉到久违的平静,房间里还残留着熟悉的信息素气味,像易觉秋本人一样包裹着宁折,他深吸了口气,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楼下传来动静,宁折光着脚出了房间,发现是阿迪正在厨房做早餐,他伏在二楼栏杆上,跟阿迪打了声招呼,又四周看了看,二楼没有,一楼没有,外面露台也没有,他笑着跟阿迪说:&ldo;有人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老板,去工作了吗?&rdo;阿迪挤出一个笑,冲楼上说:&ldo;秋哥……有点要紧事要处理,他很快会回来的。&rdo;&ldo;嗯。&rdo;宁折丝毫没有起疑,易觉秋近段日子寸步不离地陪着他,不耽误工作才叫奇怪。他自顾自去洗漱,然后进到厨房,阿迪已经把早餐摆到了餐桌上,仍旧是本地汤粉,微酸微甜,清淡爽口。他吃完后自己收拾了厨房,阿迪趁机去楼上收起了那柄枪,而后跟宁折说:&ldo;秋哥让我带你去实验室。&rdo;宁折洗碗的手顿住,他闷声跟阿迪说:&ldo;我跟他说过,我不会去的,他知道。&rdo;阿迪摸了摸头,老板可没跟他交待这一出,但他决定听老板的:&ldo;阿宁,我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但是秋哥交代我办的事,我一定会办到的。&rdo;宁折平声静气地靠在水槽边,伸出手:&ldo;那你只能绑着我去了。&rdo;阿迪:&ldo;……&rdo;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的?这么玩我?这他也不敢啊……长眼睛都知道老板对这位小情人有多上心,虽然老板说了可以绑,但阿迪理解的这只是一个形容,他哪敢嘛!他就差跪下来求这位小祖宗了,&ldo;阿宁,算我求你……&rdo;宁折转身收拾好厨房,&ldo;不绑啊,那我去休息了。&rdo;他径直走到露台,跳上摇摇晃晃的吊床躺了上去。阿迪跟了出来,急得左右为难。&ldo;你别急,一会等秋哥回来,我自己跟他解释。&rdo;宁折说,他并不想难为阿迪,但是他知道那些所谓治疗都只是白费,剩下的时间他不想浪费在那上面。即便死,也要在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地方,而不要躺在冷冰冰的实验室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