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看什么?&rdo;易觉秋转身,发现宁折盯着他在发呆。&ldo;哦,没什么,觉得……不错。&rdo;宁折回过神,鬼使神差冒出完全不合时宜的两个字,心里骂了声自己。易觉秋却只皱了皱眉,没说话,径直去了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宁折归置好易觉秋的衣服和各种物品,又把他换下来的西装放进收纳袋,明天要送去干洗。做完这些易觉秋还没出来,房间里的味道淡了些,宁折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把收纳袋的拉链拉开,把脸埋进了那套穿过的西装里,纤维缝隙散发出还未消散的信息素,宁折大口吸着气,像一种本能,鼻子和脸在布料上来回摩擦。浴室的水声停了,宁折回过神来,从衣服里抬起头,他看不到自己已经微微潮红了脸。易觉秋出来了,只在腰间松松系了条灰色的浴巾,底下露出的小腿笔直修长,皮肤那么白汗毛却有些重,被水沾湿后蜷曲地贴着皮肤,仿佛浓重的情欲被克制在冷淡的表象之后,头发也湿漉漉的,发尖朝下滴着水珠,被热水和蒸汽浸透了之后,从脸到身体都透出一层薄红。清凉的雪松木味道更浓了些,宁折有些心跳加速。易觉秋看到宁折还在卧室内,露出意外夹杂着厌弃的神情,直接说:&ldo;整理完就出去。&rdo;宁折稳了稳心神,并没被吓住,问他:&ldo;我不是很明白。&rdo;&ldo;什么?&rdo;易觉秋从桌上拿起打火机,点了支烟。&ldo;我不知道易先生到底需要我做什么?&rdo;宁折真诚发问。易觉秋倒了杯酒,喝了一口,不耐烦地说:&ldo;做饭,打扫房间,整理房间,送洗衣物……还有不清楚的你去问冯川。&rdo;&ldo;哦,最重要的是我有吩咐的时候随叫随到。&rdo;他又补了句。宁折觉得有些头疼,他说:&ldo;我想你给lisa的那张支票应该费用不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只是让我来做保姆,是不是太浪费了?&rdo;易觉秋笑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宁折:&ldo;那你能做什么?&rdo;宁折想了想,没说话。易觉秋说:&ldo;或者你觉得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本?&rdo;宁折仍然没说话。&ldo;开口问问题前先想清楚,是不是在做无用功,有没有资格问,如果知道是徒劳,就少开口,别浪费我时间。&rdo;易觉秋说。他又说:&ldo;还有,你要搞明白,那张支票是买你闭嘴,对物流港口的交易三缄其口,明白吗,做保姆你是免费的,如果你连这都拎不清,现在就可以滚。&rdo;宁折点点头:&ldo;明白了。&rdo;他转身要出去,易觉秋又叫住他:&ldo;一楼楼梯拐角有间保姆房,你住那里,另外,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做点宵夜。&rdo;……做饭,宁折有些头皮发麻,有些事情开了头就会有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比如做饭。他把握不好量,看着易觉秋:&ldo;你晚上吃了没?&rdo;易觉秋顿了顿,说:&ldo;没,没胃口。&rdo;易觉秋的冰箱跟他的卧室如出一辙,空荡荡,冷冰冰,他有好几天不在家,冰箱里新鲜的食材什么都不剩,宁折只找到几块冷冻的牛仔骨,看了看,跟冯川托叶敏带给他的是一个牌子,宁折估摸这个他应该可以搞定。用他的老方法煎牛仔骨,又灵机一动地加了一点红酒,黄油在锅底融开,滋滋作响,屋子里仿佛有了点&ldo;活&rdo;的部分。易觉秋下来吃东西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家居服,餐桌上只有光秃秃的一块肉,和宁折倒给他的一杯酒。这次宁折学乖了,在他吃饭的时候避开,去楼梯拐角处的保姆房整理自己的容身之处。房间小到不足十平米,放下一张床和一个单开门衣柜后,堪堪只能转身,以前的佣人也是不住家的,宁折从衣柜拿出床单被套,折腾了半天,才勉强把单人床铺好。好像学做这些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反感,宁折想,毕竟以后也用得上。再出去的时候,一楼已经没人了,餐桌上的瓷盘和酒杯都是空的,易觉秋吃完了,干干净净。宁折看着空盘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想起叶敏说&ldo;那块牛排真的看起来很好吃&rdo;,突然觉得做饭这件事好像也没那么让他头疼。也许还可以尝试更多,也许,明天可以问问冯川在哪里买的食材。二楼的灯灭了,宁折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他觉得自己也真的累了。客厅外有一个小露台,宁折打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夜风涌进来,比山里的风暖一点,脚下是大一片永不熄灭的璀璨灯火,这是亚联邦的不夜城,那幢寂灭了的宁氏大楼就在视线可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