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生有多么无欲无求,就显得她有多么幼稚可笑。
“你怎么在这儿?”向春生看见走廊处站着的她很是惊讶。
好在周围没什么人。
把她拉到一边,略带担忧地说道:“朋友呢?”
以往妹妹去哪儿身边总会跟着一大堆朋友,向春生害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导致她一个人,不去找她也是这个缘由。
向夏锦无所谓地回道:“我让她先回家了。”
“那就好。”向春生松了口气,“你找我什么事?”
向夏锦内心早就打好了腹稿:“姐,你最近怎么样?”
这些天以来,她听到了太多风言风语,想知道这处于风口浪尖的人物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的啊,进度都补上了。”向春生还是没懂她的意有所指,“对了,你怎么样?过得开心吗?”
向春生问得也正是她要问得。
“开心。”向夏锦据实相告。
向夏锦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毋庸置疑的好人缘,就凭那颠倒黑白的嘴在哪儿都吃的开,别人对她的印象基本上是活泼乐观爱笑,向日葵这三个字也只会成为她的外号,不会是向春生的。如果说她是西瓜泡泡糖,那向春生就是薄荷木糖醇;形容她是阳光下的覆盆子,那向春生则是橡木苔上结的霜。
四分之一的血缘没给她们相似的东西,反倒是成了坐标系上的y轴。
向夏锦思考了很久才问出口:“姐,你都是一个人吗?”
“对啊。”向春生知道读懂了她的用意和担忧,“这样,挺好的。”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
向夏锦没办法问出“你有被欺负吗?”这种残忍的话,这个问题对问者和答者都是煎熬,但她又忍不住担心姐姐的近况。
向春生盯着她的眼睛,笑了:“你不用考虑太多,问吧。”
“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向夏锦直接问出口。
向春生清楚地明白她的顾虑,看上去是个问题却也不是个问题,问出口时却成了傲慢。这是一个讲回答者的真实想法都封锁起来的问题,是明知道答案还要在确认一遍的重压感。
但向春生不会计较,也不会放在心上,诚恳地说道:“你说哪种?冷嘲热讽的话,有;肢体暴力的话,没有。”
她说出口的语气是如此轻松,就好像受害人不是向春生本人,就好像那些言语于她而言不过只是蚊虫叮咬,不痛但痒。
向夏锦从没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双眼憋得通红。
“别担心了,好好复习准备月考吧。”向春生摸了摸妹妹的头,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走了。
她居然还安慰别人,难道不应该心疼心疼自己吗?
向夏锦看着那个逐渐拉长远去的黑影,握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