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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场小插曲,刘彻打猎的兴趣荡然无存,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玩弄、敲打淮南王才安排了今天这一出。
现在,目的初步达成,他也要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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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的消息很快传到刘陵处。
得知入上林苑接受训练的门客们竟然在公众场合犯下君前怀刃的大罪,刘陵面色骤变:“他们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知道这是死罪吗!”
“他们……”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他们既然落到张汤手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刘陵冷着脸道:“既然大劫难逃,我也要提前走最后一步棋了!”
“翁主,您——”
心腹大急:“您可千万不要冲动!”
“冲动?我怎么可能会冲动,我只会让别人冲动。”
刘陵抬手,摸了摸逐渐稀薄的鬓角,苦笑道:“刘彻啊刘彻,为什么你偏偏是刘彻!”
她比任何人都更恨刘彻,但她也任何人都更爱刘彻,恨他的刻薄无情,爱他的雄才伟略。
“如果父王能有你百分之一的果断和狠辣,他早就是皇帝了。”
……
……
刘陵进宫,名义是觐见皇后。
卫子夫知道刘陵因为皇帝越发不待见淮南王的原因近来过得不好,见她主动攀附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昔日子夫为平阳公主奴婢,时常为翁主歌唱表演,如今居然——”
“我那时要能知道你以后会做皇后,便是花费万金也要把你讨要过来,可惜现在……”
刘陵叹了口气,指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听说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在你这边过夜?”
“后宫从来不缺年轻美丽的女人,何况我已经有了皇长子。”
“皇长子吗?我们老刘家可没有太子必须是嫡子长子的规矩。”刘陵挑拨道,“王夫人近来得宠,又怀了龙胎,万一生下的还是个皇子……”
“翁主——”
卫子夫心惊,打断刘陵的话。
刘陵笑道:“我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你不爱听的,但我们老刘家的太子很少是嫡长子,而且就算是已经昭告天下的太子,也随时可能因为皇帝改变想法而废掉!”
“可是……”
卫子夫忍住忧心,故作镇定地说道:“陛下正是春秋鼎盛,膝下却只有皇长子,本就应该和后宫的美人们多多生育!”
“哪怕她们生下的孩子将来会威胁你的皇长子?”
刘陵嗤笑。
卫子夫低头,沉默不语。
刘陵握住卫子夫的手:“妹妹啊,不要怪姐姐说话不好听,但前朝的栗王太后、本朝的陈皇后,可都是你的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