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枣再提了一次:“要不去我说的那个诊所吧,那边的医生也很好的。”
梁予鲸看了看四周,确实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来一辆出租车,她只好点头。
跟着田枣拐了好几个弯,到了她说的那个诊所。
里面看病的人不少,两人在一旁等了十分钟,然后才看病。
医生对田枣是有印象的,量了体温后发现还在烧,摇摇头:“昨天让你输液不愿意,你看,今天还在发烧吧?都成年人了,怎么还这么犟?”
田枣尴尬笑笑,余光看了一眼梁予鲸。
医生也跟着她看了一眼:“你是她姐姐吧!今天必须得看着她输液,不然会更严重的。”
梁予鲸点头:“好的。”
医生写好了病例,看了眼床铺已经满了,只好让田枣找地方坐着,护士配好药就去给她输液。
田枣和梁予鲸坐下,顿时陷入了沉默。田枣担心自己说错话,只能傻坐着,余光偷偷看向梁予鲸。
这种沉默、以及田枣时不时投来的目光,都让梁予鲸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起身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田枣张了张嘴,但也没敢说话,委屈巴巴地看着梁予鲸的背影。
护士过来说要先给她做皮试,看对头孢过不过敏。
田枣小声道:“护士姐姐,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她有没有走啊?”
护士笑了:“她陪你来还会走啊?”
田枣啊了一声,没吭气。
还真的不好说啊……
梁予鲸走出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觉得舒服多了,头也没那么痛了。
这一周真的很伤脑,以前的那些旧事不经允许就突然闪现出来,梁予鲸没办法忽略,只得任由那些记忆随意窜进大脑。
田枣是最怕打针输液的。
记得她们刚在一起的那年圣诞节,大半夜的田枣发起了高烧,梁予鲸急忙把她背去了医院。
护士给她打输液。针头还没扎进去她人就哇哇大哭,还一个劲地缩手。
最后是梁予鲸死死的握住了手,把她的眼睛挡住,才让护士扎进去的。
“你妹妹也太怕了。”护士扎完笑着说。
“不好意思。”梁予鲸尴尬地道歉,垂眸看着满脸泪痕的田枣,忍不住道:
“怕打针,那就别穿这么少啊?大冬天穿裙子,你不发烧谁发烧?”
田枣委屈巴巴,眼泪还在流:“我想着和你过圣诞节,要穿得漂亮一点啊……”
现在想起来,那年的圣诞节,田枣确实穿得很漂亮。
只是那时候在医院里,她只顾着凶人了。
在外面大概待了十分钟,梁予鲸这才再走进诊所,却发现护士已经给田枣扎完了针,见到她的时候还笑了笑,“你妹妹一直在等你。”
田枣看见她松了一口气,甜甜笑道:“你回来啦?”
梁予鲸站在那,看着田枣有些恍惚。
她不能把现在的田枣和以前的田枣放在一块去想。
田枣不怕扎针了,甚至还会骑小电驴。
她当然知道五年的时间,人是会成长的。
可是此时此刻梁予鲸却觉得窒息。
一直被困在回忆里的人,原来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