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似的童年,不相似的成长,相似的仇恨和反抗,注定是一场悲剧的、毁灭的、畸形的、变态的爱恋。
支撑大商宫殿巍峨耸立五百余年的那根最坚固的主梁,终于裂开了细微的缝隙。
继而,崩塌!
天下,乱了!
帝辛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常人还是异族,苏女也不在乎入宫的使命。
他们,彼此,只在乎,彼此。
苏女仰慕崇拜的双眸中,英俊伟岸的帝辛,就像坚实的大山那般保护着她,又像煦暖的春风那般温暖着她。
他会采摘美丽花朵,编成漂亮花冠,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他会下令遍寻天下美食,像个孩童般蹦跳着捧来,一勺一勺喂她;他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任何弹劾她的大臣、妃子,都会在他森冷的注视下,哀嚎着化作烧红炮烙上的几缕黑烟。
再转目望她,依然是满眼温柔。
帝辛炽热怜爱的双目中,艳丽妩媚的苏女,就像受伤的小兔那般由他保护,又像儿时最渴望的玩伴那般陪伴着她。
她会笑吟吟地听他讲曾经辉煌的战功,讲至惊心动魄处,她会轻轻拍着胸口,柔声轻语:“以后可不许干这种傻事了。你若有了意外,我也活不下去呢。”
他所有稀奇古怪的想法,满朝大臣皆反对时,唯独她会高兴地拍着手:“真好呢!你是大商之主,管他们干嘛?想做就去做。我陪着你。”
她会在他每天宿醉醒来时,侧卧床榻,抚摸着他的脸颊,长长的黑发骚弄着他的耳朵,调皮地拌个鬼脸:“怎么才睡醒呢?今天惊蛰,咱们种花吧。”
——
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治愈。
他和她,彼此,用一生,为彼此,治愈。
如果就这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多好。
——
以至于,当苏女告诉他真相那一夜,他紧紧搂着苏女纤弱的肩膀,双目灼烧着愤怒、恐惧的火焰:“谁也别想支配我!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异族也好、常人也罢,我就是我!谁不从,就杀谁!一个不从,杀一个;十个不从,杀十个;天下不从,那就,杀尽天下!”
那场源自于三千多年前,传颂于后人口中,铭刻于史册,被冠以“封神”的大战……
爆发了!
往事如烟(六)
背叛的苏女和不受控制的帝辛,使异族感到愤怒恐惧——既战,那就战吧!
战意已决,异族迅速召集隐藏于深山老林、海岛洞穴的族人,为了部族最后的生存机会,加入这场无比惨烈的终极战役。
出乎意料的是,当诸多族人纷纷倒戈,支持苏女和帝辛时,他们才意识到——苏女的聪慧隐忍,远超他们预料。
在等级森严的异族阶层里,掌握至高权力的,仅仅是极少数异族长老们。除了血统纯正的族人誓死追随,大多数隐居各地的异族混血后裔,并没有太神圣的血统意识。
反而,他们极端厌恶异族的控制、无休止索取、按时交纳用以维系异族长老们奢华生活的钱财。以至于,在战争爆发之前,苏女已经策反了将近半数的异族族人。
即便是被尊为“七族领袖”的蛊族,也早就对六族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私下已经和苏女达成协议——与世无争的蛊族绝不参战。
帝辛强盛的军队、临阵倒戈的族人、袖手旁观的蛊族,使得战初,异族节节败退,陷入了即将彻底覆灭的绝境。
如果不是那个人,如果不是那支最神秘的部族“在最恰当的时刻出现”。那场战争的结局,早已被改写。
早在“逐鹿大战”结束,文族那个人带着门徒们寻找隐居之所,便有几个门徒,不甘心就这么湮没于历史长河,悄悄离去。
猎妖师是其中一条分脉。还有一支,则在岐山之阳,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度。经过多年励精图治,终于成了足以威胁商朝根基的最强诸侯国。
而这一支文族分脉,精通占卜术数、观星望世、符咒推演。在数百年无数次演算中,他们算出“大商气数已尽,天下必将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