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宝银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我有拒绝的权利么?”
步教主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就算我加入你们的这个森罗教,成为了神使,那又怎么样?”段宝银也不跟他客气,“我根本不知道师父有没有什么水月镜,别说水月镜了,我连他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些不需要你来操心。”步教主道,“我们自有办法。”
段宝银说:“那么,这位教主一定也不希望我在你们之间浑水摸鱼吧?想让我诚心帮你们办事也可以,你们追求的东西挺有意思,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段姑娘请说。”步教主一颔首,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许动千篆宗,那里的水月镜我会拿到。”段宝银直直看着他,“至于那些堕魔——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步教主随意地说:“不怎么处理,堕魔自然有仙门的人去搞定。至于因此受到牵连的那些人,我认为这是必要的牺牲。”
“随便你们。”段宝银也懒得管太多,“总之要保证千篆宗的安全。”
步教主有些怀疑地问:“段姑娘,你就这么确定你能拿到千篆宗的那片水月镜?”
“我会尽力,再怎么说,我也是我师父的徒弟,我有我的办法。”段宝银道,“跟我做交易不亏。”
步教主有些好笑地说:“成交。记住,从此之后,你就是我们森罗教的了。”
段宝银想了想:“我要取一个新代号吗?”
“好啊,随你。”步教主没意见,“跟孔雀区分一下。”
其实这个代号取不取意义都大,代号本来是用来隐藏身份的,但现在她的容貌和姓名全都已经被步教主透露出来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因为自己毕竟是师父的徒弟,身份特殊,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制约自己,让其他教众都能认得出自己,以后自己在明处,他们则是在暗处。
“那就叫黑寡妇吧,这也是蜘蛛的一种。”段宝银道。
乌鸦也是黑色,至于寡妇。。。。。。反正她现在和守寡也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也许是顾及她这个新人在场,步教主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例行公事般让几个神使交代自己的任务是否完成。
他们的任务大抵是打探消息、安插间谍、获取资源一类,人人都有代号,再加上全都蒙着面,段宝银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听得云里雾里。
唯一一个能确定,是一个离她隔着四个人的身影。
那人和其他教众一样,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面具下的双眼也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里,看不清楚,但段宝银还是认出此人的身份。
因为他的手。
一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在黑袍下露出,手背上隐隐能看到淡淡的青筋,左手中指有一截皮肤的肤色和别处有明显的不同,是常年佩戴戒指留下的痕迹。
是容阙的手。
段宝银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前世和容阙比试的时候,曾经为了找出破绽,仔细观察过他弹琴时的动作,也就知道,容阙是左撇子,左手中指上则是有一枚白玉戒指。
他骨节分明的手抚过琴弦的时候,琴音会随着震动而响起,那细窄的戒指便在他的动作下显得尤为好看。
段宝银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容阙本该戴有戒指的左手上停留片刻,又很快移开。
这么好看的手,怎么会有人忍心让它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