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少爷一走,本就人少的院子里更是清净了。“哎,老大,少爷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不过既然是看病,当然要好好瞧一瞧”薛婶子在屋檐下坐着,择着豇豆,口中念念有词,心中感叹这院子离了少爷,突然冷清了许多,就连她每日做饭,都有些提不起精神了。埋头干活的薛河无言,对此同样抱有疑问。平日里不觉得,这人突然一走,耳边静悄悄的,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若是他在院中洒扫,少爷便会无聊着丢些废纸页给他添乱,这原本没什么,可如今薛河瞧着自己清扫干净的砖石地面,总觉得少了些。“薛大哥,我洗了些果子,一起吃吧!”“不了,我去少爷房中擦桌椅”薛河提着水桶转身便走。“可,少爷的屋子昨天才打扫过……”月娘的声音落在后面,可满脑子事情的薛河并未听入耳中。既然少爷不在,他也该干些别的,将宅子里的活计干完,趁着天色还早,还能去山里一趟。计划好了这几日的空闲时间,薛河早已将月娘的询问抛在了脑后。见薛河无视自己离开,月娘拿着洗好的一盘水果放在了厨房前小院的石桌上,为了掩饰尴尬,又顺势递给了薛婶子。“婶子,菜园子里的水果最近长得不错,喏。”儿子没理会人家,自己总不能也不接,叫人难堪,薛婶子抬手接过,搭着话:“是呀,今年的果子结的都大,甜味也足!”这般应和之后,薛婶子便也自顾自的忙碌去了。她毕竟年纪大了,见得多,瞧出些月娘的心思来,可他家老大只是这院子里的长工。这月娘又是被夫人曾经念过要给少爷做童养媳的人,即便月娘相貌再怎么不错,也不是他们能掺和的。她倒是很赞同老大避嫌的态度,免得东家对他们生了芥蒂。月娘本想着既然没办法跟傻少爷去县城,留下来也好,刚好能寻些机会同薛河多说几句。这院子里的每个人都围着傻子转,可她的相貌也不差,放在县城中也是顶好的,独自出门总能得来几句夸奖。怎得这高个的汉子,便像是瞧不见似的!月娘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要跟傻子困在一起,若是能逃出去,她便逃了!可事与愿违,她总是不如意的。王瘸子办事效率还不错,乘着邻村卖瓜老汉的牛车回来之后,便寻了机会将东西给她。只是这东西有了,傻少爷却不在,连薛河也一天到晚忙的不见人影,这让月娘犯了难。八月,正是庄稼疯长的时节,县令依照惯例请来了戏班子在各村举办庙会,迎神祈福,为这年的金秋搏一个好兆头,也为农耕劳作的民众,带来一些娱乐与休闲的机会。大戏需要唱上足足三日之久,这三日,村民们也能暂时忘掉农活,欢欢喜喜的玩闹上一场。提前两日,村口的戏台子便搭了起来,就在村头供奉天神庙隔壁的空地上,彩带灯笼高高挂起,周围的田间小道上,两侧也都被做生意的小贩用石头和稻草划出了场地占用。喜庆的气氛感染着村中的孩童,一个个凑在未完工的戏台子周围,四处摸索张望着探看。在孩童心中,除了年节,大抵便是这每年一度的庙会最令人欢喜的了。小孩子向来喜形于色,这欢愉的情绪也让村民们一改沉闷,每日路过瞧着天神庙上的彩带越来越多,也越发期待今年的戏文。在贫乏的生活里,庙会上的戏曲,是这些底层民众为数不多又极其稀罕的娱乐活动。赶在庙会开始的第一晚,傻少爷回来了。只是月娘并没能寻到机会,因为傻少爷一回来,便闹着要去村口的戏场里看热闹。隔着远远的一片农田,从回村的另一条小道回来时,傻少爷便从马车上瞧见了远处灯火通明的热闹场景。今年的庙会,游家这个地主富户,照例是要出银子支持的,游夫人忙着核对账单,没空闲陪同儿子去闹腾,索性放开了,吩咐了薛婶子小翠和月娘,想去的便一起陪同着前往。“这怎么好,留夫人一人在院子里,不行的,我明日去看也是一样的。”薛婶子瞧了瞧小翠跃跃欲试的眼神,思来想去,觉得不能留夫人一个人,便没跟着,只说夜深了,陪着游夫人起码不孤单。想着庙会有三日,明日留个守院的,再让薛婶子去游玩,倒也说得过去,游夫人便应下了,也对薛婶子多了几分谢意,想到薛河又问着:“这么晚了,薛河还没回来?倒也不必这般着急的,别累坏了身体。”“不打紧,老大这孩子心中一向有成算,又是个力气大的,没事。”这几日,薛河但凡抽出空闲,便会去山林挖草药拿取县城的药铺医馆卖掉,又或是猎些野兔野猪,成色不好的拿回院子里吃了,皮料好的便拿去换银子,忙碌的确实脚不沾地。只是虽这般说,儿子劳累到底是为了还债,薛婶子心底终究还是心疼的。薛河这般辛苦,到底受益者是游夫人,可那些借出去的银子不能凭白抹去了不管,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吩咐月娘给少爷准备好外袍,免得招了凉气。虽是夏日,但深夜温度降下也是会受寒的。傻少爷欢欢喜喜带着小翠从主屋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准备出门,月娘跟在后面,犹豫着,开了口。“少爷,今晚我有些,不太舒服,便不去了”:()主角追着反派跑,天道气的哇哇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