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长公子的有意放纵下,稚唯重获自由。
可如果空着学室弟子这个名额,她又觉得很浪费。
哪怕只是一个旁听资格,那也是寻常黔首家抢破了脑袋又得不到的。
正好韩母在操心韩信的教育问题。
建章乡是退役士卒集中居住区域,乡里的少年们基本都有爵位继承,上不上学室对他们而言不具有唯一性和紧迫性。
可韩信的生父只给家里留下了一穷二白与孤儿寡母。
稚唯想了想,觉得不如趁此机会让这位历史上不通人情世故的少年“兵仙”多开拓视野。
于是她特意让商队去蹲点内史腾,等到对方到学室参观的那天,稚唯久违得说要去上学,并让韩信去接送她,然后在“无意间”将韩信的兵法谋略之能展露出来。
内史腾现在的确是咸阳内史,可他曾经还是攻打韩国、擒获韩王的功臣武将,在各地郡县任职时尤其注重教化。
这样的他碰上韩信……
就这样,少年“兵仙”满头雾水得来接稚唯,又稀里糊涂得被小女子成功塞进咸阳学室。
韩母本就是性格敏感又要强的人,因此事更加感激、重视稚唯。
说回现在。
韩信早就过了会讨要零食的年岁,稚唯更不会有点东西就巴巴去给他送。
可她家大父不是。
夏家和韩家在安丰县交情匪浅,夏翁和韩老丈是随便去对方家里拿鸡蛋的铁哥们,韩林又和夏子推关系密切。
于是夏翁看待韩信就像看待韩林、韩丛一样,都如子侄一般对待,家中有什么吃的用的,碰到人就会主动分享一份。
那以韩母的性格,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得接受?
索性这位母亲一直掌管负责着收集羽绒、做羽绒服被这条线上的事情,薪资可观;韩信现在的户籍又是弟子籍,不用服役,吃住在学室。
夏家干脆对韩母的回礼来者不拒,免得对方多想、瞎想。
这日也是一样。
稚唯正在厨房备菜,夏媪从外面走进来,洗手帮忙,随口道:“信的阿母收下柚子糖,让我捎回来一副手
()
套,那尺寸一看就是给你做的。阿唯,我给你放枕头旁边了。()”
好。()”稚唯已经习惯韩母的行事风格,没多说什么,只道,“马上天气转凉,希望信阿母的咳嗽快点好起来。”
“你也得多注意。”夏媪反过来嘱咐女孙。
稚唯表示自己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完全没问题。
这时,刚好回家的夏子推听到这话,好笑道:“我怎么听说某个小女子前段时间刚生过病?”
“只是一点小感冒。”被拆台的稚唯从善如流改口道,“其实,适当的生点病有利于提高免疫力呢。”
母子俩听到“免疫力”这等古怪的话习以为常,并全当稚唯在胡诌瞎扯,孩童那么容易夭折,怎么还能让他们适当生病呢?
夏媪:“今晚菜多,阿唯可要多吃点。”
夏子推:“阿唯快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帮阿母。”
见他们转移话题,稚唯无辜地摸摸鼻子。
今年的新年夜是夏家人自己过的。
养了几个月的猪崽变成了红烧肉、黄豆炖猪蹄、凉拌猪头肉、卤煮等美食端上餐桌。
家里的小羊没舍得杀,另外买了羊肉,由夏翁亲子操刀片成羊肉片,用来烫火锅。
而稚唯特意在今天将发酵了二十天的芋头酒进行蒸馏,给年夜饭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