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位着一身红衣的女子携两名手下出现在大堂正中。
见那红衣女子手中握着一条通体乌黑、坠有蝎尾倒钩的长鞭,池正元皱了皱眉头,
“孤鸿鞭……你是无妄阁淳于素,”
“池盟主好记性。”淳于素笑了笑,点了点那两口棺材,“池盟主不看看这里面的人么?我找这二人倒颇费了一番功夫。”
池正元闻言望去,却只看了一眼便瞳孔骤缩,“他们……你这是何意?!”
淳于素讥讽一笑,“你以为将外室和儿子藏起来,便不会有人知道?真是天真!你打着忠义的名号当了武林盟主,可私下里这般行径,倒让天下人知晓武林盟主也不过如此。这么急着金盆洗手,是想过一家团圆的安生日子?”
她不以为意地看了看自己新染的蔻丹,“将金匮令交出来,我便成全你们。”
见有人打金匮令的主意,陆明立刻便拔了刀,只是还未出鞘,便听顾岑风淡淡的嗓音传来,“时机未到,静观其变。”
此时,筵席上已炸开了锅。
众人有关德行的议论声渐渐传到池正元耳中,听得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自觉失了面子,咬着牙质问淳于素,“武林盟一向和无妄阁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为何偏要与老夫过不去!”
“少废话!”淳于素怒斥一声,“怎么?一大一小两条人命,其中一个还是你的亲儿子,池盟主也不在乎了吗?”
她转念一想,又笑了笑,“也是,池盟主当年为了所谓忠义可以置发妻与女儿的性命于不顾,今日不过是再来一遍罢了。”
“你!”
见她屡次三番讥讽自己,池正元心中发狠,瞬间调动真气,提起右掌便以落雷之势向淳于素攻去!
他曾以一套混元霹雳掌功法闻名江湖,如今虽年逾五十,却仍鲜有敌手。
淳于素反应极快地躲过这一掌,由她的两位手下一人一掌对池正元对上。不过片刻,这二人便败下阵来。淳于素一抖长鞭,立刻与池正元过起招来。
此时,众人目光皆在那打斗的几人身上。唯有顾岑风,却在找方才那个吹笛之人的身影。
那人以笛声打断仪式,却始终不现身。以顾岑风的经验判断,那人一定留有后手。
他自小五感敏锐,一对招子更是可极目千里,细辨分毫。此刻正午的阳光直直地照在头顶上,但顾岑风仍看到了在众人身后、倚坐在屋顶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身雪青色锦缎绉纱袍,编发成髻,墨发间缀有一点银饰,于阳光照射下熠熠发光。她手中玉笛轻转,头微微抬着,露出在阳光下也不似常人一般白皙的面容,就仿佛是林间化身的精怪误入了池园,看了一场大戏一般。
正当池正元与淳于素三人斗得难分胜负之时,那女子将玉笛置于唇边又奏出一段短促笛声。
随即,一道鹰唳响彻上空,似在呼应笛声。
不过眨眼间,一只苍鹰自空中展翅而来,趁众人始料未及时猛地俯冲而下,冲向大堂桌案上供着的那枚金匮令,一下便将令牌抓走,紧接着便朝远方翱翔而去。
淳于素这才惊觉自己竟给人当了筏子,不禁气得面色涨红。她当即不再恋战,与手下二人迅速离开了池园。
经此变故,大堂一片混乱。顾岑风下意识看向屋顶那里,果然已无那女子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当即命令陆明,“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