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许浔之真情实意的笑了出来。
两人回到马车旁,岁年见崔安若手上包着帕子,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刮到手了?小姐,你好端端的乱跑什么,我一会不看着,你就受伤了,看来以后我得天天跟着你才行。”
这两人本就寸步不离,现在又这样说,许浔之心道:能不能给你家小姐一点空间啊,这次受伤确实是我的责任,但只是意外,以后我再让崔安若受伤,就一天不吃饭,时刻警醒自己。不对,我绝不会再让她受伤了。
然而许浔之没有身份说出这样的话。
三个人之间,他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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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浔之快过来,”崔安若由着岁年劝诫了一会,等到终于停歇,喊道,“就咱俩闲着,走,去前边林子捡点干柴。”
岁年在后面喊着小姐“你腿还没好全,不能乱跑,”崔安若不予理睬,闷头钻进林子,冬天过完,那些被雪覆盖的枯枝显露出来,虽带着些潮气,却也勉强能烧。
崔安若找了根长木棍在前头拨拉,许浔之跟在后头捡树枝,两人默契十足,不一会就摞了一小堆。许浔之穿着华丽的衣裳,抱着木柴往外走,崔安若在一旁道:“你以后要是娶了媳妇,定是个好相公。”闷头做事没怨言,这一点,就崔安若见过的来说,鲜少有男子能做到。
许浔之沉默片刻,道:“我已经娶了媳妇。”
“哦,对对对,”崔安若恍然大悟,意识到说错了话,许浔之一直认为和他心上人绝无可能,自己又说这样的话,不是纯纯勾人伤心事吗,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脑子抽了突然这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许浔之淡淡嗯了一声,看起来更难过了。
两人就这么无言的走了回去,连岁年都发觉不对劲,一个劲的使眼色想知道发生什么了,崔安若摇摇头,“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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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准备好的投壶工具也没拿出来,他们草草结束了野炊。崔安若回了小院,和岁年说明原委,叹道:“这次许浔之是真伤心了,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下了。”
岁年也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她本就与假姑爷没说过几句话,并且莫名感觉到假姑爷对自己似乎有敌意,只得安慰小姐道:“你说的那句话是在夸人,也没做错,错就错在许公子太敏感太痴情了,小姐,别想了,也许明天许公子忘了这件事,就又和你说话了。”
岁年眼里他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没有隔夜的仇。
崔安若目光幽幽的盯着蜡烛上的火苗,道:“岁年,你说崔公子如此失意,又一人闷头躲房子里,时间久了会不会闷出病来。”
岁年道:“小姐你是不是说——相思病?”
有病就得治。
崔安若忽地站起来往外走,道:“我去看诊,岁年你早点歇息别跟着了。”
三大坛酒送至许浔之房门前,下人看了心说少夫人这是要灌醉公子的节奏啊,想看后续被崔安若发现赶了出去,这也算得上是病人隐私,自然不能有旁人在场。
崔安若敲门,“许浔之,我是来道歉的,你开开门吧,白天确实是我的错,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那样说了,你心中烦恼可以说出来,别一个人在屋里待着,免得抑郁成疾。”
忽然,门从里面打开,许浔之一双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她,眼圈下泛红,应当是偷偷哭了。
哭出来就好了,崔安若指了指地上,道:“这是之前咱们宴席剩下的酒,你要不要喝点?”
“什么宴席?”许浔之问她。
崔安若道:“成亲宴啊。”他们这段时间除了成亲摆过宴席,也没有别的大事。
许浔之动了动眼睛,道了声进来,弯腰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