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工农兵大学名额那都是有限的,从没有听说过一家人都能上大学。
况且哪能样样好事都落在叶家,其他人家的孩子呢?
别人都不上大学了,都紧着他叶家一家人去当大学生?
想到这一茬的村民和知青们,瞬间骚动起来,像一群被惊扰的蜜蜂,嗡嗡地围上来找叶明问个说法,也顾不上恭喜了。
“村长,您给句准话,明年是不是还轮到叶皎,那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了!”
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涨红了脸,大声喊道。
在一旁的知青们更加激动,不少人脸上露出了不忿的神情。
王成向来和喻子石不对付,上回两个人差点在田地打起来,还是喻子石当众低了头这事才揭过。
王成瞧着今天这一幕心里越想越气。
喻子石惯会做这些花样子和表面功夫!
之前知青点传出这个大学名额是他的时候,他还连忙否认呢!那话说得要多冠冕堂皇有多冠冕堂皇。
王成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喻子石站在知青们中间,表情严肃而诚恳。
先是说优秀知青很多,他不一定能选得上。
后又说什么大家都是自家人,万一有幸选上了,也不会忘记大家,有什么能帮忙的都会尽力而为。
当时那一席话说得在场的知青们都热血沸腾,如今再想想只觉得让人心里不爽快!
正话反话都让他说了,还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
伪君子!
王成越想越气,也不管那么多,直起身,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喊:
“喻子石凭什么就能得到这个名额?论文化水平,咱们知青里比他高的大有人在;论劳动表现,咱们也没少出力啊。”
其他知青也纷纷附和,有的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满与委屈;有的则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着愤怒。
知青们都想回城,谁愿意在农村扎根多待。
眼见着机会又在眼前溜走,再等下一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众人心里没有不难过的。
叶明见众人都造反闹起来,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忙挥手示意:“大家听我说!这是公社的意见,如果有不满的请去公社反映,不要再这里闹事!”
王成哪里听,向前迈了一步,追问道,“公社的意见我们尊重,可凡事是不是得讲道理。今年是喻子石,明年是叶皎,那我们这些人还选什么呢?”
“是啊!我们都成他们叶家的陪衬了!”一个知青带着哭腔喊道。
“这话说得对,咱们得讲那个什么……公平对公平公正!”村民也附和。
“我记得原先有规定吧,连初中高中一家都只有一个名额,那凭什么大学没这个规定啊!”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回忆着说道。
“对对!我们要一个说法!”众人齐声高呼。
叶明见众人越说越激动,皱着眉头,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大喊道,“明年公社评定谁那我不知道,可我在这里说一句准话,明年不会是叶皎!一家只有一个名额这规定没有作废!你们再闹的话,别怪我处理闹事分子了!”
“……真的?”一个村民将信将疑地问道。
叶明不耐烦地说道:“我还能哄你们不成?”
众人听了这话也渐渐安静下来。
反正有村长这一句话,以后有什么不妥的都是他的事儿。
就算公社那边再要定叶皎,那也不行。若
是开了这个先例,破坏了一家一个名额这种规定,那其他人哪里还有指望。
正在众人争吵的时候,一辆拖拉机“突突突”地缓缓驶进村子,扬起一阵尘土。
那拖拉机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格外刺耳。
到了村口,公社几名领导从车上下来,他们满脸笑容,身后还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那些工作人员手里拿着锣鼓和横幅,像是来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