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以谈谈舞会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徐停云咔嚓一声咬下苹果,硬块的果肉顶起他单薄的脸颊,一动一动。
“那天…我记得,薛灿叫我娘娘腔,命令我去给他拿饮料。”
“嗯。”陆泉微皱起眉。
“我不想去,但又没办法,只好回了一句。”他忽地笑起来,像是想起了件十足有趣的事情。
“我说,娘娘腔算什么,万幸不像你爸,”他突然扭头凑近,乌黑的眼珠直压到陆泉面前,饱含恶意的沙哑嗓音,轻如耳语:“在男人身上叫的贱货。”
陆泉凝视着他逐渐向两边扯开的嘴唇。
“啊、”他忽然低头,看向自己扣进果肉的手指。接着,无辜地皱起眉,拎着苹果凑近床边的垃圾桶,看着它噗通掉下去,才满意地收回手。
没咬几口的苹果上现出两个洞孔,下面压着一朵被捏烂的黄百合。
他把手凑到唇边,旁若无人地,吮掉指尖上透明的汁液。
因为他的动作,袖口下落露出大半只手臂。
陆泉虚握着水果刀,注意到他手肘附近有一条长疤。
“这个?”徐停云看了下疤痕又重新看向她,深邃沉郁的眼睛再次渗出引诱般的柔弱,“这是我自己弄的,是不是很丑?”
“嗯,很丑。”陆泉毫不犹豫地答道,心头窜起一股怒火,装模作样的东西!
她反手放回水果刀,在他惊异的眼神中抓住他的手腕,无视他的挣扎,另一只手强势去摸那条疤痕。
疤的触感其实和其他皮肤一样,都很光滑,只不过是凹凸不平的,灰败的颜色像枯萎的植物根茎。
她一寸寸刻意地从头摸到尾,徐停云仰躺着,挣扎发出几声破碎的沙哑气音,奈何浑身无力,连陆泉的力气都抵不过,挺动几下胸膛,涨得脸色微红,“你摸够了没有!”
他另一只手猛地向她抓去!
陆泉及时后仰,并再次握住他的手腕,拉扯几番,竟然成功将他制住。陆泉心底同样十分震惊,差点为自己的力量欢呼!
低头看向徐停云抑制不住羞愤的样子,她心中被玩弄的怒气顿时减少了,并在他越发冰冷恶毒的眼神中,将他的双手缓缓压到软枕上。
“看吧,这就是你不好好吃饭的下场,你这个受虐狂。”
第一次成功制服一个男生,陆泉有些抑制不住地开心。但这个动作实在羞耻,她很快回归现实,松开他,不无夸赞道:“原来你还挺会反击的,比逆来顺受好多了。”
在女孩几次的心情转变中,徐停云逐渐变得困惑,一开始的柔顺脆弱褪得干干净净,冷漠露骨地一动不动盯住她,好像在用眼神剖开一个他难以理解的生物。
“所以,你也有挑衅薛灿的事实,嗯——很好。”
陆泉笑着,轻巧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向他展示正在录音的画面。
“刚才你说话我都录下来了,如果你爸爸想投诉学校,最好仔细想想。被薛家报复可就不只是赔钱这么简单了。”
临走前,她俯下身,对上徐停云黑洞洞的眼睛,灿烂地笑道:“多吃点饭快点好起来吧,没礼貌的、徐停云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