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脸被裂纹分割成无数块,伴随着蛛网般的纹路蔓延,刺目的鲜血也滴滴滑落。
“什么声音?”
有人慌慌张张地提着裤腰带从里间出来,一边系带子一边问,“哥们,这是哪个战乱国打进来了?”
我扯着嘴角,吸了一口冷气,并未理会。
直到十几分钟过去,我终于冷静了下来。
看了看面前一地狼藉,我叹了口气,又去跟闻声赶来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赔多少钱还是怎么着我都认,你们算好价钱了打给我。”
乱七八糟的情绪堵在心里,我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更多破事。
在工作人员怪异的眼神下,我加快脚步走向临时开的休息间,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拳头还在隐隐作痛,低头就能看到血液在顺着手指往下滴落,迹象斑驳。
冲动的后果就是让自己再度负伤,原本想发泄出去的心理压力还更大了。
“真是糊涂了。”
我甩甩脑袋,进了淋浴间,打算简单冲洗一下。
寒意刺骨的水兜头淋下来时,思绪再不受我的控制,发散到了别的方向。
大概几年前,那天晚上的雨好像没这么凉。
我那时候刚退伍没多久,还在适应没人管束的世界,想着大晚上出去找点夜宵消遣一下,走到一个偏僻的街道时,忽然听到一辆面包车里传来求救的声音。
“有人吗!救救我!”
一个彪形壮汉走到面包车边上,一脚踹进去,里头的人立马息声。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被打晕了。
我迟疑地停下脚步,先扭头看看周围。
晚上十点多,还下着越来越凶的滂沱大雨,别说大街上没路人了,就连旁边商铺都早早关了门。
这我要是不出手,过两天就能在新闻上看到失踪或者凶杀案了。
那会儿我还没被社会教训过,心里正怀着满腔正义,看清情况后,毫不犹豫丢了手里的东西冲上去,抓住彪形大汉的脖子往后一拽,一拳砸人脸上了。
“哪来的小畜生!”
那人鼻子被我打歪了,牙也掉了一颗,脸上的血迹很快被雨水冲刷,只剩下哀嚎和怒骂。
“给老子把这人抓了,丢江里去喂鱼!”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我才知道附近还潜伏着好几个人。
他们基本都是练家子,动起手来又狠又利落,每一拳都带着能把骨头打碎的力度,用的还是致命的招数。
我没想到这么多人会一起扑上来,狼狈地躲了几下,也大概摸清楚他们的路子了。
部队里练出来的反应在这时候派上大用场了,我轻松解决了其中两个行为比较鲁莽的蠢货,剩下那最后一个身上也挂了彩。
“姓王的,你他妈什么时候喊来的援兵?”
他意识到自己打不过我,抓住车的那个人的衣领,把王耀辉拎出来,顺手还摸出一把匕首。
骂几句后,他把刀对准王耀辉的脖子,冲我吼,“别过来!你他妈要是再过来一步,我就要你主子的命!”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被押着的王耀辉腿一抖,一股尿骚味在空中蔓延开来。
他颤抖着伸手,让我不要激动。
“你、你想想办法,只要你能让我活下去,给你多少钱都行!”
钱?
正义之举怎么能用钱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