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临舟圈紧她,几乎完全地用身体抱住她,在她耳边跟她说话,
“告诉你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你那盆兰草,我没让周姨丢掉它,我已经把它重新救活了。”
“等你这次回去就能看见。”
“还有,你不是想要去国外的实验室,不是不想我再缠着你吗?”
“我答应你,只要你这次下山回去,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扰你。”
耳边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冷颤,方幼宜听的清楚,她想说不是,她没有真的讨厌他,也没有真的想他不再来打扰自己,她甚至已经开始有点想要原谅他了,等从这里出去,他们就和好。
但身体的温度在慢慢下降,车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视线也渐渐什么都看不清楚。
—
鼻息间的消毒水气息有些苦。
方幼宜感觉头很晕,还有点痛。
耳边声音慢慢变得清晰,有些嘈杂,好像是有人在用藏语讲话。
“医生。”
方幼宜又听见有些耳熟的声音,
“人醒了。”
她听见有人说。
病床边有脚步声过来,她感觉有人扒开自己的眼皮。
“幼宜,”
好像是实验室的师姐在叫她的名字。
“没事了,缺氧反应还没好,人已经醒了,再等等就好了。”
医生用带着点当地口音的话讲完,师姐连连说了谢谢,对方又离开。
方幼宜意识慢慢回笼,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在车里,纪临舟抱着她让她不要睡。
“醒了没?”
师姐过来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床边,又把病床往上调了调。
方幼宜人已经完全醒过来,接过师姐拿过来的水,喝完,
“纪临舟呢?”
她开口问,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失温后变得极度沙哑。
师姐愣了下,
“在其他病房。”
方幼宜想到他最后好像是把车里的取暖工具全部都给她了,
“他醒了吗?”
师姐给她倒水,转过身去没有看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醒了吧,幼宜,热水好像没了,我出去帮你倒个水。”
师姐拿起热水壶转身从病房出去。
方幼宜身体有点痛,失温后的反应还没完全恢复,她拔掉手臂上的针,起身从床上下去。
这边是镇上的医院,人很多,除了一些当地人打扮样子,走廊外面居然大部分都是一些游客,看上去也好像都是来滑雪登山的。
方幼宜从走廊外面往前走,刚刚师姐没说纪临舟在哪间病房。
她对这边也不太熟悉,一直走到前面的楼道口。
门口病房的长廊边有两个人也穿着登山服的年轻女孩,因为人太多没有位置而在这边吊着水。
“听说好像是有点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