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年最初以为她是疼哭的,但看她的反应才知道是害怕紧张。“没有毁容。”陆祁年轻声说。沈南书不信,当时爆炸那么严重可怕,她被波及到怎么可能没有受伤。额头上的伤火辣辣地疼。胳膊和肩膀也疼,动都不敢动。“你骗我,我就是毁容了呜呜呜。”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哪个人又不害怕毁容。陆祁年一见沈南书哭了,登时心跳乱了节奏,手脚都跟着变得慌乱。一手摁响了铃,一边又拿纸给她擦眼泪。“没有毁容,只是额角擦破了点皮。”沈南书还是不信,“你就是骗我的。”陆祁年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南书醒来后,就好像有种情绪不受控的感觉。就是想哭,就是要钻牛角尖。当时她都要害怕死了。“警察说那是废弃的餐馆,煤气罐只有少量的煤气,所以爆炸程度并没有那么严重,加上你反应敏锐跑得快,所以才没有怎么伤到你。”陆祁年语气平淡,语速也很缓慢,一字一句说给沈南书听。试图在平复她的情绪。沈南书止住了眼泪,但还在啜泣。陆祁年抽走她手中已经濡湿了的纸巾,将剩下的一包纸巾都放在了她的怀里。“额头被烫伤了一根手指宽,所以会很疼。但是不会毁容,这里的医生都很有实力。”“身体疼也是因为你摔伤了,皮肤也有一定程度的挫伤,但更多的是淤青,所以也不会留下痕迹。”陆祁年一点一点说完,语气是两人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他看着沈南书渐渐止住了啜泣声,情绪也慢慢稳定了下来,而后他又问沈南书,“现在还害怕吗?”沈南书抿着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遇到那么危险无助的时候。如果她察觉得再慢几秒,也许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害怕。”沈南书点头,小声诚恳地答道。沈南书感觉到头顶好像被什么给抚摸了下,而后就是脊背被人给很轻很轻地拍了拍。像是在触摸珍品一样的郑重又小心。如果不是用心感受,沈南书想,可能都感觉不到触摸。“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嗯?”陆祁年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但宽阔的身材和强大的气场,给了沈南书很多的安全感。“我会派几个保镖在暗处保护你,还有你母亲。”“他们都是专业的,不会影响你的日常出行,也不会被人发现。”沈南书先是震惊,而后就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想,这件事和陆祁年无关。她若是接受了陆祁年的好意帮助,两人的关系还说得清吗?即使她已经在很多次的情况下都接受了陆祁年的帮助。“可是……”“没有可是,除非你不怕死。”陆祁年冷硬地说道。沈南书不说话了,因为她真的怕死。尤其是那些保镖还可以保护沈母。“那我要怎么感谢你呢?我付保镖工资吧。”陆祁年没有看她,慢条斯理地坐下,“他们只听我的派遣。”简而言之,他们只认一个老板。就是陆祁年。沈南书再次沉默。“我能做些什么吗?”“好好养伤。”沈南书平躺在床上,偏头就可以看见坐在逆光处的男人。“马上就要到元旦了。”过了元旦就要订婚了。“陆祁年你真的没有骗我吗?”陆祁年定定地回望着她,“没有。”“所以你是想让我订婚是吗?”沈南书语气平淡,但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浓烈。陆祁年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看她的眼睛。“不是的。”“陆祁年你相信你自己的话吗?”订婚宴近在眉睫,沈南书也差点命丧黄泉。结果陆祁年仍旧无动于衷。“果然,你们陆家……”“沈南书我从不会骗你。”沈南书冷然和他对视,“那好,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抢亲还是逼迫陆少延放弃订婚?”陆祁年摁住她乱动的手,淡声解释道:“陆少延会主动放弃订婚。”“你怎么就可以肯定呢?那么长时间了,你如果要是有办法有把握,为何会等到现在?”如果他早一点行动的话,也许沈南书就不会面对这样的危险。也许就不会和曾苹扯上联系。沈南书知道这件事和陆祁年没什么直接关系,但她心中憋着一团火。明明陆祁年每一次都信誓旦旦地保证答应自己,却总是没有任何的行动。“陆祁年……”沈南书闭了闭眼,想说什么但终究又没再出声。陆祁年却在这时主动开口,“陆少延会为了许娰背叛你,那么他也会为了利益名誉而放弃订婚。”,!沈南书好像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陆祁年又说:“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过多的担心。”沈南书不想听。“我累了。”沈南书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了头。病房安静了一会儿。在沈南书快要迷糊睡着时,就听男人又开口。“这件事还没有告诉你父母,一会你给你父亲打个电话。”“曾苹被抓住了,也受了不少的伤。”“如果不想见陆少延,门口的保镖会把他给拦住。”陆祁年说了很多,但沈南书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他又说:“好好养伤,剩下的交给我。”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被子里传来很小声的啜泣哽咽声。沈南书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能是伤口太疼了。也可能是哭自己太懦弱了。她凭什么要求陆祁年全心全力地帮助自己?两人达成的合作协议,她有完成吗?沈南书不知何时,心中对陆祁年的依赖已经变得那么深。她哪里来的资格这么要求陆祁年?陆祁年也是陆家人。沈南书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顺着指缝留进衣袖,变得湿哒哒的。这个世上最没有说服力的事就是相信别人可以帮助自己完成目标。别人没有义务,也没有资格。:()野性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