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年象征性地摇头叹气,像是被沈南书的质疑给伤透了心,彻底无语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完,他又对着沈南书身后车里的司机点了下下巴,“你确定要这样和我聊这种敏感的话题吗?”在陆家外人眼里,沈南书是陆少延未婚妻,是陆祁年的小辈。是长辈和小辈的关系。沈南书灿然一笑,“小叔害怕了。”“如果你不害怕,在他面前调情都可以。”沈南书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变得僵硬无比。论厚脸皮的程度,还是比不过那人的天赋。沈南书拉开车门上了车。既然陆祁年愿意捎带她一程,她也不会再矫情扭捏。直接报了沈母住院的地址。沈南书明面上不动声色,但一路上有好多次想要开口问他的冲动。陆祁年从后视镜上看了她几眼。一路无话,倒也不显得尴尬。陆祁年将车停在停车场,开了车锁。他应该是还有事,或者是觉得下车贸然去见沈母不太好,于是便没有下车。而是在沈南书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开口问了句,“你母亲情况怎么样了?”沈南书面上的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唇瓣抿了抿,语气淡然,“还是那样。”情况不太好。胃癌几乎是无药可医。更何况沈母的身子已经被病给拖到了谷底……沈霆说到底在海城的商业圈里是排得上名号的人,权利钱财什么都有,但照旧是没有办法。还有一点,就是沈母现在已经彻底没了想要活下去的希望执念,她不想再拖累父女俩,唯一的希望就是想亲眼看见沈南书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过按照她目前的情况,看到沈南书结婚是不可能的了,但订婚就在眼前,她还是可以再支撑几天的。陆祁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很低,像是在诱哄伤心的小朋友一样。“有事就找我,我帮你。”沈南书扬起小脸,脸蛋上干干净净的,但陆祁年总觉得她在哭。她的眼睫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轻声“嗯”了一声,而后开门下车离开。一直等沈南书的身影进了住院部,再也看不见,陆祁年才发动汽车离开。“总裁。”季森接通电话。“三天的时间。”“好像有点快了,总裁。”陆祁年黑眸中的情绪压了压,半晌才意味深长道:“已经够慢了。”留给陆少延的好日子实在是太长了……许娰正在上班,就接到了周苹打来的电话。但是那边声音嘈杂一片,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和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一起进入许娰的耳朵。她捂紧了手机听筒,无声地和同事打了声招呼,而后转身来到了换衣间。“伯母您怎么了?”那边传来一道粗重的呼吸声,“你是曾苹的什么人?”不等许娰回答,男人又顺手摔烂了一个东西,像是水杯或者碗盘的东西,哗啦啦刺耳的声音让许娰皱眉将手机给拿远了些。“是你收留的曾苹是吧?”许娰的脸色大变,这人应该是在她家!那么……许娰稳住怒火,“你们要干什么?”男人哼笑,“不干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你要替曾苹还钱?”男人手下微微一用力,许娰好像听到了曾苹的抽气声。她捏住眉心,冷声:“赶紧滚出我家,不然我就报警你私闯民宅。”但是男人丝毫不怕,甚至还很兴奋,以至于高兴地笑出了声。连连拍掌。“啪啪”声清晰地透过手机传进许娰的耳朵里,搅弄得她心里更加烦躁。“好啊,正好让警察叔叔来给我们评评理,看看该抓谁。”说完,他将乱七八糟的房间连带着鼻青脸肿的周苹都给拍了几张照片,顺手全都发给了许娰。“许小姐,如果你要多管闲事,那么可一定要备好钱啊哈哈哈。”今天她正好是白班,还有半个小时就该下班了。她拿下手机,给经理发了条消息,接着换衣服要离开。“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信法律管不了你们。”“许小姐好大的口气,那我可要好好等着你们喽。”话音未落,又传来周苹撕心裂肺地嘶吼。“给我砸!”许娰无论再怎么阻止都没有用。男人扔下一句“再不还钱可就不是这样的皮毛对待了”就挂断了电话。许娰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煞白着脸跑出去。将来换班的同事都给吓了一跳。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赶着投胎去的?”许娰赶回家,就见自己家的门框都被弄坏了。来往的邻居拿着手机在那走动着拍照。见许娰回来,赶紧放下手机转身回了自家。许娰提着包的手一松掉在了地上,但是不等她脱力崩溃地瘫坐在地上,又弯腰拿起包冲进房子。,!果然不出她所料。家里所有能用的东西都被摔烂在地上。就连需要两个人抬动的茶几都移了位置,上面的玻璃早已碎成了两半。几个小时不见的家,现在变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许娰木着脸往里走了几步,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她差点被绊倒。眉毛一动,扔掉了手上的包。突然,一道细碎的声音从洗手间的方向传来,许娰脚下换了个方向,走了两步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曾苹。身子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一条胳膊挡在脸上,只露出一个尖尖的,还带着血痕的下巴。而另一只手正哆哆嗦嗦地夹着快要燃尽的香烟往嘴里送。夹着香烟的手上本来还戴着一只手镯,但此时已经没了。手背还红肿着。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许娰没有出声,但曾苹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许娰了。她狠狠吸了一口香烟,随即手腕上带着狠劲地将烟头摁灭在地上。拿开胳膊,亮堂的光线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回来了?”许娰嗓音没有变化,“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曾苹脸上的笑带着点讽刺意味,问:“害怕了?”许娰没有出声。她坐起身,也不顾地上脏不脏,屁股动了动,往后一躺,靠在了墙上。“别怕。”她笑得露出八颗牙,等快笑的要掉眼泪的时候才停下,伸出手指指了指许娰,道:“咱们还有陆少延呢。”:()野性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