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冰冷的声音,汪潮从来没听过父亲这般态度。他讷讷抬头,只能回出两个字:“朋友。”
“朋友?你还有这种关系的朋友?”
汪年兴不解,“我看你是去国外读了几年书,七里八怪的东西也学了不少。”
他努力维持着理智,半分腌臜之语都不见吐露。
汪潮按下锁屏键,心里跟着那声[咔哒]也震了一下。他挠挠头,脑中飞速组织着谎言,“那天休息,和朋友喝了点酒,酒精上头,就开了个玩笑……”
汪年兴收回平板冷声道:“汪潮你是成年人,不要什么都赖在酒精这种东西上。”
见儿子点头认错,他又继续说:“这种玩笑伤人自尊,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记得和人道个歉,做事情坦荡些。”
汪潮只能继续点头。
他口舌发干得紧,使劲吞了吞,感觉咽喉像是被刀片刮过一般难受。
汪年兴见他这样也不忍心再责怪什么,“起来收拾,我再去餐饮看看,等会儿大厅等我一起去总店。”
“好,爸,我知道了。”
汪潮套上浴袍,一路送父亲走到玄关,汪年兴握上门把手,又顿住脚步回头道:“清明快到了,这次画展办的不错,到时候记得和你兰姨邀邀功。”
门关上,房间内的人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操作屏上的时间,七点四十,想必这会儿,叶晋舟已经开始上班了。
手机在手里翻了几下,始终没敢打过去。直到结束了早会后,汪潮才决定亲自去养老院看看。
三月底的雪化的已经差不多了,养老院门口积了点水,保安们正清扫着路面。
汪潮坐在车里拨了通电话,对面的人没有接,反而从侧门处走了出来。
他摇下玻璃,四目相对。
“怎么在这儿。”
叶晋舟有些诧异,他原以为下一次见面,会是在兴港的同学会上。
汪潮解锁车门,问:“去哪儿?我送你。”
这一声不轻不重,好像他们之间,没有那段令双方都难堪的长吻。
叶晋舟提着一兜衣服,撞上汪潮的眼睛,将手埋在了身后。
还未开口,其中一位保安大叔朝他喊了声:“小叶啊,别担心,那个人要是还找来,我们就报警。”
叶晋舟回头笑着点点头,汪潮听出了端倪,皱眉问道:“陈明强找到这儿了?”
“嗯。”
淡淡的一声回复,掺着无奈。
“上车。”
汪潮拉开车门,“别走路了,万一再撞上,我不保证自己能忍住不动手,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