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突然,一记重拳击打在陈临山的脸上。颧骨顿时疼痛难忍,但跟心脏上的伤害相比,算不了什么。
仓库内,除了陈临山的呜咽声,只剩下余亮施暴后的喘息。
余亮招呼众人离开,反身关上了门。
他走到陈临山面前蹲下,附耳而来的声音像是从地狱翻滚上来的恶魔低语。
“陈临山,你知道老子爽的时候为什么不想看你这张脸吗?因为一旦想起你是个男的,老子都他妈的快萎了。”
侮辱的言语刺进耳朵,陈临山感觉自己的脖子再低下去就要断了。
可余亮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反而捏住他的下巴面向自己,戏谑的吐出一口气,道:“不过你的大腿真是软啊,比我耍过的那些女生的都软多了。”
陈临山忘了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只知道,那天到家,父亲陈明强又喝酒了,似乎是因为被商店催债催的紧,所以满身怨气。
谣言比喝醉酒的陈明强更可怕。
它就像瘟疫一样,一旦有一个人张口呼吸,便会弥漫在空气中,被另一个人吸进肺里,再吐出来。
不到两天的时间,[陈临山勾引余亮]这件事就在整个高中传开了。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内,除了叹气便是责骂。事情发酵,烂的已经没法收拾。
这对于一个几十年的教育工作者来说是奇耻大辱。
陈临山没法狡辩,因为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只有他在吻余亮。
而余亮,动所未动。
渐渐,瘟疫漫出学校,包裹住双岐县,再侵袭至各个镇子、村子。
一直传进了陈明生的耳朵里。
顶着刺骨寒风回到村里的陈临山并不能预测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只看到邻居那个小万来,又哭着坐在院门口。
身上的校服脏兮兮的,书包拉链似乎坏了,正大开着,里面的书本被污水染了一大片。
那天,小万来骂他是变态,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陈临山明白,这场瘟疫的源头本就是自己,如果斩断和万来的来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陈明强也知道了。
一进院门,他就听见了陈明强粗鄙的叫骂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拳头、巴掌,打在妈妈身上的声音。
“你他妈是怎么当妈的!一个儿子让你给养成个变态!喜欢男人,老子让你喜欢男人!”
拳拳到肉,叶美红抱着脸不断哀嚎,她不敢让脸受伤,那样太明显了,儿子看到定会心疼。
多日压抑在胸腔内的怒火猛烈窜出,陈临山拐进厨房,抄起案板上的菜刀直直冲进屋内。
他双手握住菜刀死死抵在妈妈面前,歇斯底里的喊道:“陈明强!你再敢动我妈一下我和你一起死!”
陈明强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双眼猩红的瞪着,“你他妈想杀老子?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