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当他妈的牛鼻子道士,就吃不了水嫩嫩的脆圆了,天知道野际园里还有多少丫鬟?环肥燕瘦,任君挑选,白痴才去真鹄山——
“你又想反悔了,是不是?”
一把清脆动听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翠沅像被电到一样跳了起来,心虚地放开少爷的手,怯生生喊:“……白芷姐姐。”
梁盛时心想:“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白芷。”
总管庄园大小事务的女人、伏良泽宠爱的情妇,也是散播“少爷迷路说”的嫌疑人之一。
他不无警惕地抬头,见女子轻袅袅地自逆光的廊间一路走到晕黄黄的牛油烛照下,梁盛时突然一愣,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冷艳。)
他满脑子只有这两个字,即使在原来的世界里看多了女明星、写真女郎,乃至AV女优,梁盛时却想不起有谁能比她更扛得起“冷艳”一词;更精确地说,是清艳而冷,活脱脱的冰山美人。
一照面先予人清冽出尘的感觉,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到得近处越看越艳,就连她那仙子般高高在上的气质,都无法稍稍抑制男人眼中翻腾的欲焰,满脑子只想干她,为此甚至能够不惜一切。
翠沅摆到他原本的世界里,已经算是很顶的美少女了,可惜白芷娉娉婷婷地往她身边一站,用不着开口说话,就把脆圆衬成了普通偏上的村姑等级,谁是明星谁是庶民一目了然,争都不必争。
某种程度上,白芷就像古典美人版的方咏心,尽管两人的长相完全不一样,那股非比寻常的上位感却颇有共通处。
癫狗之所以对方咏心念念不忘,不全是迷于美貌身材,而是因为“她是方咏心”,独一无二,难以高攀,所以非得到不可。
白芷身段窈窕,瓜子脸,杏儿眼,柳眉桃腮,长发及腰,感觉上她应该穿着一身白,来到灯前才发现是很浅的粉红、桃红混搭,只有贴合足型的丝履是滑亮的白绸缎,而她裸出的脚背竟比丝履还白。
另一处令人讶异的,是她的身高。
白芷看着就是腿长超过身长二分之一的高个儿比例,在现实里就是妥妥的超级名模,谁知来到身前,梁盛时发现她竟与翠沅差不多高,都是称得上“娇小玲珑”的型款;只是她的脸实在太小,是货真价实的“巴掌大的小脸”,远观虽然将近有九头身,实则是等比缩小。
他还没有鉴别东洲女子年纪的能力,但白芷瞧着很年轻,差不多就是研究所毕业、刚出社会不久的样子,只是气场异乎寻常的强大,光是被她居高临下的俯视,梁盛时就颇感压力。
只是白芷似乎比他更诧异,俏脸上的讶色一现而隐。
梁盛时会过意来:“伏玉应该很怕她,平常不敢与她对视。”但此时转开视线就太刻意了,况且他不想顺着女郎的话头认小低头,乖乖上真鹄山做道士。
翠沅之前那句“少爷让我回家”,他也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
看来在做成“送少爷上山”的决议后,伏玉便想让翠沅回老家,相当于被资遣。
翠沅因此认为少爷没有收用自己的打算,被要求献身时才感到意外,完事后也尽快把体内的精液挖出来,而非吵着让少爷负责,果然是非常乖巧体贴,性情纯良。
跟傍上老爷当凤凰的某人完全不一样。
白芷不好直接责备少爷,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后头也不知怎么接着说,索性转对翠沅。
“大夫吩咐过,少爷等闲不得池浴,否则将元气大伤,重病一场。这儿是怎么回事?”
翠沅嚅嗫着将伏玉起床失忆、忽然身子大好,要求泡澡的事说了,两人欢好却未提及,不知是害羞或另有顾忌。
白芷半信半疑,但她与少爷同住一院,抬头不见低头见,对男童的健康状况了如指掌,从未见他双眼如此有神,分明未动,却自有一股矫健灵敏、蓄势待发的迫人气势,仿佛随时能如脱兔般跃出……野际园过往要是有这样的少主人,老爷又何须伤神?
“罢了,把浴房收拾好,我让厨房熬碗鱼粥,你服侍少爷吃完,赶紧服药。”她这是以退为进,乍看息事宁人,其实是想抽身询问院外的仆役们,厘清下午到底发生何事。
岂料盘坐于软榻的伏玉却打断她,嘴角微扬,肆无忌惮地迎视着女郎,神采飞扬。
“不吃粥。请白芷姐姐让厨房整顿一桌十人吃的筵席,搭配佐宴的茶、酒和甜品各五款,我想赶紧记起庄园里的一切。”
翠沅抽了口凉气。“这怎么吃得完?”
梁盛时笑道。“我今儿胃口特别好,还有你们陪我同吃。但凡两位能吃完一人份,其他都归我。另外,我不去真鹄山。”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哪怕是天真单纯的翠沅,这时也终于明白过来,吓得俏脸微白,简直不敢去看白芷姐姐的表情,娇躯微颤。
冷艳的女郎沉默回望着,片刻才点了点头,淡道:“既是旧事重提,那就边吃边聊。翠沅,按少爷之意吩咐厨房,设宴‘三分亭’。”
梁盛时不知这“三分亭”是什么地方,听着像日式料亭,但从翠沅闻言小脸血色褪尽来看,差不多就是个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