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刻,他也说不出内心是怎样的情绪,总归不大好受,几日同行情分尚且如此,那他这些年自以为的不敢亏欠对于父亲来说,又是怎样锋利的一把伤人利剑。
小插曲过去,小娘子们又被花迷了眼。
花开正艳,有蝴蝶停留,但满院芳香,蝴蝶约莫是没分清哪朵是它可以采摘的花,施施然停在了小娘子手上。
宣则灵仿佛受宠若惊,笑容格外地灿烂,似是怕惊走了它,有些紧张地弯着腰一动不动。
姜蝉衣立在花树下满眼笑容的看着这一幕,小娘子就该像这样笑着,笑起来才好看。
最后一点余晖洒在花丛中,燕鹤的目光落在大师姐身上,跟着弯起唇。
玉千洲盯着手上有蝴蝶停留的小娘子,半晌没能挪开视线。
最后一点天光消失,院里也点上了灯笼。
今日正逢十五,几人决定在院中赏月。
管家准备了点心水果,还有几坛子去岁酿的梨花酒。
“美酒佳肴,美人鲜花相伴,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姜蝉衣举杯感叹道。
燕鹤淡笑不语,端起酒杯。
玉千洲宣则灵也举杯饮下。
突然,姜蝉衣放下酒杯,蹙眉:“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宣则灵茫然的啊了声,然后迅速凑近姜蝉衣,声音微颤:“姜姐姐,什么声音啊?又来刺客了吗?”
燕鹤与玉千洲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某处屋顶。
姜蝉衣拍了拍宣则灵的手以示安抚:“没事,别怕,没有杀气,应不是黑酆门的人。”
姜蝉衣随手拿起酒杯,又放下,玉制的,赔不起。
而后捻了颗极小的荔枝掷出,喝道:“出来!”
一阵窸窸窣窣后,只见一只手从屋顶上举起来,手里还捏着一颗荔枝:“是我是我,姜姑娘手下留情。”
这道声音姜蝉衣和燕鹤都熟悉。
“云广白?”
月色下,宣则灵只隐约看见屋顶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吓的拽紧姜蝉衣的衣袖,只敢躲在她身后探头去望。
玉千洲见燕鹤姜蝉衣都认识来人,便也没再动作。
下一刻,只见那黑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姜蝉衣忍不住嘶了声,听着那惨烈的痛呼,她侧首看向燕鹤:“他武功好像没这么差?”
燕鹤一时也不大明白:“。。。云公子轻功虽不比姜姑娘,但既是侠盗,飞檐走壁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不至于一个屋顶的高度就把人摔成这样。
宣则灵瞪大眼。
侠盗?那不就是遭贼?
玉千洲这时道:“他扛了很大一袋东西。”
人从屋顶跳下来时燕鹤姜蝉衣正因听出对方的身份对视错开了眼,但玉千洲却看的很清楚。
侠盗,扛了很大一袋东西。
还被主人家看见,这就有些微妙了。
燕鹤沉默片刻,欲起身去寻,却听那边人已经坚强的爬起来了,正往这边走,听脚步声应该也没摔出什么问题。
人越来越近,就连宣则灵都听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