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季炎热的关系,比如白内障手术摘除,它不属于急性眼科类的病。舅舅总是会推到秋后,也就是天气凉快了做手术,因为白内障摘除过后要用敷料将眼部包扎起来,天气炎热的时候,人很容易出汗,加之敷料包扎后透气效果又很差,这样就容易引发炎症,病房里面只有一台吊扇在上面转悠,所以根本就起不到降温的作用,做完手术后必须是要保证不出汗才会恢复的快些。这几个月在饭桌前的旁听,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一些病理处理方法,了解到白内障手术就是将眼球内部的晶状体取出,这个晶状体必须是成熟的,才能进行手术。一般刚开始病发的时候都是药物治疗,控制扩大。如果没有去控制,只能等到后期晶体在眼内成熟后,进行手术摘除,那时候还没有兴起什么摘除后再植入人工晶体,所以一般情况下春季,秋季,冬季,这三个季节是手术的最佳时间。春季里百花争艳时,我低着头无心去观察,也或许是因为挨骂把时间占用。浑浑噩噩中,时间又变魔法般把我推到另外一个场景。夏蝉聒噪,汗湿衣衫。风扇吹不走炎热,头发也是干了湿,湿了干!表妹放暑假了,我也有了可以聊天的人。不过很多时候都是表妹在说,我认真的听。也或许是情窦初开束手无策的缘故吧,表妹会神神秘秘的把一沓情书放到我的面前,让我看完后告诉她应该选择与谁拍拖,瞬间感觉自己压力特大,有时候读着读着的时候,脸上会乏起红晕,因为这些话书本里从来没有看过。但表妹的爱慕者可以写出来几大张。有种白活了的感觉,自己在学校从来没有收到过别人写给自己的信,而表妹呢,是收到手软,并且信件堆积如山。最后信看完,我却难以下决定,表妹呢,抓耳挠腮的问我,到底选择哪一个?我迟疑了片刻后,表妹又振振有词的说道,不要紧,有一个暑假考虑时间,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告诉我,到那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那一刻,我觉得表妹这是在过分的炫耀自己的人格魅力。夏天的风啊,总是吹的凶猛,表妹收到的情书竟然让我读起来的时候心潮澎湃。写给她的信却触动了我心里的神经,那一刻,心飘飘然,像是被甜言蜜语包围了。可惜,主角不是我。所以后面的夜晚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发现青春岁月里留下的全是遗憾。舅妈经常会在吃过午饭后,带着表妹和表弟去县城里面疯狂的买买买。我呢则把院子里洗涤晾干的衣服收好,分类叠好,再把衣服送到相对应的房间里,舅舅,舅妈,表弟的衣服会放在他们门口的一个凳子上,因为他们房间的门一直是锁着的。有时候舅妈也会把我带去县城,不过我跟过去,不是提着大包小包,便是抱着表弟在后面紧跟着,累的气喘吁吁也不敢言累。后来再听说带我去县城,我格外的恐惧。舅舅在闲下来的时候,在东屋的办公桌前拨打着算盘,或者看着他的杂志,书籍。似乎家里的一切事务与他没有关系,偶尔会有几个电话打进来,舅舅会大声的给别人讲病情,什么时候来合适,药物怎么服用,等等,偶尔也会低下声音来,那时候要是舅妈在旁边,会悄悄的溜到卫生室的窗户下,竖起耳朵听,这是舅妈的一贯作风。这样夸张的动作惹得几个看护的男同志抿起嘴角微笑。舅妈还总结出一套理论。如果舅舅大声音的讲电话,不用说那必定是病号询问病情的,如果讲话声音很低,那不用说了,绝对是女病号打来的!舅妈将舅舅的脉号的是准准的,那时候自己还不明白舅舅说话的腔调为何时高时低,被舅妈这么一分析,瞬间如梦初醒。舅舅其实是很有心机的,但是这种心机显然是太过于弱智。他以为这样的伎俩可以瞒得过舅妈,却不知舅妈敏锐的姿态会将舅舅面前的障碍扫除,任何异性人不怀好意的接触,到舅妈这里会被击碎或者破灭!日子在继续啊,一个安静的夏日午后,衣服收好叠好后,便自己找事做,把外公院中小花园里的杂草拔除,将月季花的干枯花朵撇下,该修剪的修剪,当然这也是学着外公的样子搞的,这个花园耗费了外公的太多心血,经常看到他在里面浇水施肥,修剪枝条。我也在旁边看了很多次后,自己也学会了,也知道怎么弄了!一个人在花园里面整理着,时间像是过的很慢很慢,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时间,下午的三点钟,把拔出来的野草丢弃到门外的水塘里。这时候远处的一阵阵笑声吸引了我,眯着近视眼看去,在北边一位远房舅舅的家门口,有五个女孩子在那里玩耍,瞬间被她们欢闹的场面所吸引。自己在大门口痴痴的看,忘记了手上沾满了泥土,忘记了脚底上沾满的泥,就那么看着,羡慕着,那才是十六七岁该有的样子啊,她们手舞足蹈时欢快的样子,像是夏日盛开的荷花,粉嫩的花瓣在夏日的阳光下显得美丽至极。低下头冷静的审视自己时,平淡的日子里,除了忙碌就是忙碌,笑颜少之又少,快乐不知道在哪里?温柔的风恰好吹拂在脸面上,我看出了她们真正的快乐,体会到了自己的难过。只是几步之遥,她们生活在天上人间,在欢乐的海洋里尽情释放青春的美与自然。而我呢,在一个规矩森严的四合院里,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一旦这样,便没完没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看到她们的快乐时光,可是我的消沉时光谁又在意?那一刻,有一股热流在脸上蔓延,要花多少运气才能达到她们这般无忧无虑?:()幸福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