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物业的人过来,指不定真要报警了。
闵致找到邻居家门口,发现隔音失灵的一个重要原因,严丝合缝的防盗门被打开了一线。
仅仅只有一线,因为门外加了条防盗链——酒店用的那种,但反常地加在门外。不防外面的人进去,就防里面的人出来。
打开的门缝只够伸出两根手指,少年竭尽全力去够外面的防盗链,怎么尝试都差了点儿。
只要能有个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就能出来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容星熠声音一卡。
门缝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骤然放大,直勾勾盯住外头从天而降、金光闪闪的偶像。
“闵致哥哥!”容星熠喜不自胜。
他钝感十足,迎上那双透着寒意的黑眸,软声乞求。
“给我开开门吧,求你了。”
闵致没动作,先问:“席冷把你关起来的?”
席冷顶着一张断情绝爱的脸,干的事真是超人意料,只是关的人,他不太满意。
容星熠还以为是得到了理解,对方又是他偶像,别提多高兴了,当即和盘托出:“对,就是他干的!他还拿了我手机!鬼知道他又跑哪儿去了,我都联系不了他……”
可闵致仍不为所动。
容星熠隔着门继续努力:“闵致哥哥,你真的住我们隔壁吗?这几天好像没看到你欸。我白天要上课,晚上才回来。”
闵致态度略显敷衍:“最近比较忙。”
“哦哦。”容星熠倒不在意他的冷淡,眼巴巴期待道,“那个闵致哥哥,你帮个忙,帮我把防盗链取下来呗?”
想着现在席冷和闵致上了同一档节目,闵致有可能不会同意,容星熠又保证道:“他还把我手机收了,我联系不上他……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来我们家坐坐呗?”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闵致,后者走上前来,手指一勾,把他放出了狱。
等真重获自由,容星熠反而立在门里不动了,有些无所适从。
闵致皱皱眉,见他一副失去了目标的迷茫样子,探头看看空荡荡的门外,再咬了咬手指,少年人的不安全写在脸上。
三岁小孩被父母独自丢在家大概就是这种状态,但这孩子年纪不小了,严重的分离焦虑十分反常。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因为闵致有更关心的问题:“席冷呢?他不在家?”
“他说去送个画,没告诉我去哪儿,说中午之前回来。”容星熠抬头看眼钟,撇撇嘴,“这都十一点半了!我就知道他……”
说到这里突然打住,话锋生硬一转。
“对了,闵致哥哥你进来吗?他还不回来,又骗我……我快饿死了。我们要不要一起叫个外卖?我想吃那个……”
选完外卖,等待的时间里容星熠又去看时钟,愈发焦虑,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他肯定又跑了,走来走去,努力给自己找活干转移注意力:“对了闵致哥哥,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或者饮料,你喝饮料吗?”
闵致总觉得,比起偶像,自己更像一个缓解焦虑的工具人,换成其他的猫猫狗狗过来也能起到同样作用。
因为容星熠的焦虑,他也不免皱皱眉,问:“说了会回来,你这么急做什么?”
容星熠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怕他出事了。”
“……”闵致眼尾一压,用凌厉的目光让对方冷静,“能不能想他点好的?”
容星熠闭嘴,总算安分下来,在他对面坐下。他目光一凝,落在少年身上那件宽松的白色半袖。
胸口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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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致颦了下眉,开口:“你这衣服……”
“哦,这个啊。”容星熠不甚在意,“他就给我拿了三套替换衣服,都洗了,只能穿他的了。”
闵致:“……”
*
对此一无所知的漩涡中心,刚刚小心翼翼地过了个马路。
接下盛焦画画委托的一周后,席冷把完成的布面油画打包好,亲自送到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