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生气了。
他没理那些迎上来搭讪攀谈的人,径直朝着乔屿森走过去,双手插在西裤口袋,居高临下道:“你一个人喝什么闷酒呢?”
乔屿森单手托腮,理也不理。
闵致想了想,先按住太阳穴才问:“你去追了吗?”
这次的脑袋总算没那么痛了,只剩下强烈的烦躁。
乔屿森明显一顿,而后抬头,又是那种狐狸般狡黠的笑容,佯作漫不经心地说:“我又不喜欢他,追什么追?”
“哦?”闵致挑唇,不以为然,“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乔屿森不吭声了。
“以前那些都是玩玩吧,没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闵致坐下,随意给自己斟了杯酒,“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喜欢上谁吧,还玩近情情怯那套?”
乔屿森被他传染,也开始烦躁:“……说了不喜欢,就是玩玩儿。”
“就算是玩玩儿,不也得追吗?你一个人喝闷酒算什么,指望人家获得超能力来读心呢?”闵致好笑道,“呵呵,没想到你也是个回避依恋。”
过去的十几年里,乔屿森从不会在明面上和这家伙对着干,顶多心里吐槽腹诽,这时实在忍不住了,当即斥骂:“去你丫的回避依恋。”
“你知道回避依恋是什么吗?”堪称鸡同鸭讲,闵致自顾自说个没完,“我特意去了解过,还问了医生。这种人呢,在小时候没有得到过来自父母无条件的爱,长大之后也不相信有人会爱自己……”
“冷淡,悲观,边界感很强,看起来的独立其实是极度缺爱。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越喜欢反而越逃避,还总说那种我不配希望你得到幸福的话,非得把人气死不可。”
乔屿森听着听着觉出不对来,疑惑地皱了下眉:“说谁呢你。”
“我要去找席冷了。”闵致霍然站起,“他人呢?”
乔屿森自然不知道,他唯一掌握的信息就是席冷和洛嘉言一起走了。
闵致本就有一肚子未消的气,得知这个消息,更是濒临爆炸的边缘:“我真服了,你就不知道跟上去?喝酒把脑子喝坏了,脚也残了是吧?”
乔屿森的确喝酒喝得脑袋疼,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提议,就叹口气:“一起出去看看吧。”
这家酒店依山而建,内部地形复杂,一道道连廊回转,一楼的宴厅外是各种露台花园,还有个气派的拱门,连着户外楼梯,通往下方的泳池和观景草坪。
拐过几道弯,不远处就是闵致来时见过的拱门,下方的楼梯黑漆漆的。
闵致随意看了眼,乔屿森却脚步顿住,直勾勾看着那边。
然后抛下闵致,往空旷的拱门而去。
拱门前方是下行的楼梯,走得近了低下头才能看见——藏在楼梯拐角的昏暗角落里的,可怜兮兮抽抽噎噎的洛嘉言。
听到有人接近,他忙擦了擦脸抬起头,呆呆望着对方:“……Ja?”
乔屿森弯腰,笑盈盈的,声线温柔问他道:“怎么了小嘉言?”
“没什么。”洛嘉言嗓音闷闷的,并不愿意多说。
“不说也没事儿。”乔屿森很体贴地在他身边蹲下来,递上干净的纸巾,“擦擦吧。”
洛嘉言抽了抽鼻子,接过纸:“谢谢。”
乔屿森就在这儿陪着他,没说话,心思却百转千回。
不用多问,他估计洛嘉言的伤心难过,多半和席冷有关。
而楼梯的位置低,视野受限,也不知道上方的闵致走了没。
得,又让人看笑话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得身边的洛嘉言也没能察觉。
洛嘉言渐渐缓了过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Ja?”
乔屿森无言以对,只笑。
然而他眼里单纯无害的小白兔,在今晚,摆出一副非要刨根究底的架势:“到底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你这么伤心,是因为感情上的问题吗?”乔屿森答非所问,笑容玩世不恭,停顿了会儿没得到回答,便转而提议道,“我在楼上开了间房间,你想不想上去休息?保证让你忘记所有烦恼。”
如此明显的暗示,连迟钝洛嘉言都能觉察出来,他不敢置信看向面前这个男人,仍怀有一丝侥幸问:“……什么意思?你喜欢我吗?”